“刑案司出的兵,一早带人到了刑场,这会只怕已经是血流成河了。”
刑案司,那不是傅绪的地盘?没有他的命令,是不能擅自出兵的啊。
安宥柠的唇下意识的咬紧,狠狠踹了一脚“开门!”
那门外的下人正贴着门,被安宥柠这么一踹,屁股都踹疼了。
“死到临头了还不信,王爷连你家都抄了,你这新娘子也当不成了,可能还会牵连到我们安府!你就老实点吧,别乱说话了。”
下人说着,都唉声叹气起来,徐府那么多下人都处死了,他们也很害怕被牵连。
“再不开,我就告诉别人,你们都是同谋!”说着,又是凶狠的一脚。
下人一听更怕了,只能开了门。
安宥柠直接冲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几个人抬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进来,安家的人全部站在门庭的屋檐下,看着尸体抬进来,每个人表情都相当的冷漠。
沈沁兰看到安宥柠冲进雨里,撑着伞连忙走了过去,哭的跟泪人似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的悲伤,“柠儿,你怎么出来了。”
安宥柠一把甩开她的手,紧盯着担架上的尸体,白布下面,分明是个女人的轮廓。
“把白布掀开,掀开!”她的心跳跳的太快了,声音都在颤抖!
没有人给她掀开布,她走过去,亲手掀了开来。
惨无血色的脸,死不瞑目的双眼正空洞的对着她,分离的人头和肉身,发髻上那一根摇摇欲坠的木簪..
竟,竟是竹芹姑姑!
安宥柠浑身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竹芹,死了!是真的,都是真的!
“快盖回去,竹芹姑姑是陪嫁到安府的,也是安府的人,安府,一定会给她厚葬,柠儿,你,”沈沁兰擦着眼泪吩咐下人,又把手搭到安宥柠的身上,伤心欲绝的劝道,“你不要太伤心。”
“我娘呢?”
“我问你我娘呢!”安宥柠的手直接掐住沈沁兰的脖子,她的表情至阴至冷,好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魅!
是她,一定是沈沁兰!
“信不信我马上拧断你的脖子!”安宥柠毫不怜惜的掐紧,想到沈沁兰对她说的那一句,祥瑞之兆,还有手腕上的伤口,肯定是息息相关的。 她恨不得马上扭断沈沁兰!
“你已经得到你要的太子妃之位,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柠儿,你...爹,老夫人,救我..”沈沁兰满是惊恐的呼救着,装作手脚都不敢动的样子,任由安宥柠掐着,可她嘴角那故意展示给安宥柠看的歹笑,已经出卖了她!
安宥柠瞬时没忍住,一把就把她的脖子往后拧去!
“放肆,逆女!”
只感到手上重重一击,老夫人的拐杖打在了她的手上,至于那句骂声,是安世淮。
沈沁兰马上就被老夫人护在了身边,沈沁兰揉着被掐红的脖子受伤的啜泣着,万分委屈的道“柠儿,你冷静点,是遵义王的兵马围剿了徐家,我和太子并未伤及你的家人啊。”
遵义王..她才不会信沈沁兰!傅绪怎么可能这么对她,安宥柠的眼仿佛要滴出血来,沈沁兰被她这眼神看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能借着雨水之势,装模作样着。
看到安宥柠这么狼狈,不枉她辛苦谋划一番了。
“祸害,她果真就是个祸害!当年,就不该留下她!我们安府,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啊!”老夫人的拐杖狠狠击打着地面,后悔莫及的痛喊道,看安宥柠的脸色再没有半分的慈祥,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唾弃。
其他所有人,也都是一副看仇人的眼光嫌恶至极的看着安宥柠,仿佛安宥柠是地沟的老鼠,是腐烂的蛆虫,就差吐口唾沫在她身上。
安世淮双目怒红,突然靠近安宥柠,一把拉开了安宥柠的袖子。
老夫人的拐杖有十几斤重,安宥柠的手刚被重击过,还没缓过来,安世淮这么一拉,她的手都痛的不能动弹。
当安世淮看到安宥柠雪白的手臂,他踉跄了好几步,怒发冲冠的指着安宥柠, “把,把这个不贞不洁的荡女给我赶出安府!”
“从今往后我安世淮再没有这个女儿,滚出安府!滚!”
安宥柠没有说一句话,看着这些咆哮,狰狞的面孔,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厌恶。
恨,入骨的恨!
她的手死死的握紧成拳,浑身散发出的肃杀冷意,犹如漫天绚烂烟火溅射奔流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就连过来拉她出府的下人都吓的不太敢近她的身。
安宥柠咬破了唇,鲜血和雨水一起流进嘴里。眼眸眯起,冰冷孤傲的眼神紧盯刚才那几人的脸,像是要死死记住他们此刻的丑陋。
手指骨都捏的作响,今日起,她和安家再无任何亲情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