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汤呢?”粉桃闻了闻汤,被味道所吸引,想到了什么,又不忍的说,“小姐,你跪了这么久,膝盖受不受得了啊?”
受不了也得跪啊..既然跪了,她就不会半途而废。
“你要是想我能早点解脱,就别问了,按我说的去做,些许我这膝盖还能肿的轻些。”安宥柠伸手揉揉自己酸疼的腿,大腿内侧跟着一起疼。那次和傅绪做了,许是太猛,她大腿内侧疼了两天,好不容易有点好转,现在又牵扯着泛羞耻的疼。
“好,小姐你等着,我这就进去。”粉桃哪知道安宥柠脸上为何红了,以为她是膝盖疼的受不了了,连忙站起来,朝着幽月居的门过去。
看着粉桃顺利推开门,安宥柠松了口气,竹芹姑姑没有把门反锁,看来还是对她留了情的。
安宥柠在凉风中跪着,不时的敲揉腿,还能熬的住,不得不说,这跪膝盖真的是个酷刑,电视里演的痛苦劲是真的,比练舞蹈基本功还难熬,膝盖痛的快不是自己的了。
估摸着,也得有一个时辰跪下去了,一般人最多坚持半个时辰,什么跪一天一夜的,早晕过去了,都是扯淡。
安宥柠跪到脚都快废了,正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粉桃终于是出来了,还有竹芹姑姑。
“竹芹姑姑。”这痛了那么久,可不能浪费,安宥柠表情真切,一副孝心爆表惹人心疼的模样。
竹芹姑姑的脸色也比刚才好多了,她又爱又恨的看着安宥柠,“你起来吧。”
奶奶的,终于是解脱了。
“娘怎么样了?”安宥柠顾不上自己的腿,真切的问。
“已经喝下补药了,气色好转了些。”竹芹欣慰的说,她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那就好。”安宥柠总算放下心来。
“小姐,你快起来吧。”粉桃扶着安宥柠起身。
“哎呀。”安宥柠脚早跪麻了,才抬起一条腿,又软了下去,她一个聪明劲,正好跪在竹芹姑姑身前。
竹芹的心已经有所动摇,安宥柠再这么一跪,她的心都软化了。
“这样跪,腿可是要跪坏的。”竹芹心软的走过来,她毕竟从小带安宥柠长大,别说看她这么跪,以前,安宥柠是稍微磕着一点皮,竹芹都是心疼的不得了。
“姑姑。”安宥柠现在学乖了,她无赖的把手臂挂在过来扶她的竹芹姑姑的肩膀上,像赖妈妈的小孩子,抱住了竹芹。
竹芹没想到安宥柠会跟自己撒娇,多少年了,安宥柠都没跟她做过这么亲昵的动作,那个狂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怎么会变得这么讨人喜爱。
竹芹根本舍不得推开安宥柠,一把年纪忍不住红了鼻头,“我只是个奴婢,经不起小姐这么抱。”
“谁说竹芹姑姑是奴婢的,你是和我娘从小一起把我奶大养大的亲人。”安宥柠搂着竹芹,亲密无间的说道,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竹芹受宠若惊,忍住眼泪水,从怀里掏出安宥柠让粉桃送进去的那本舞谱,“这真是你画的?”
安宥柠回过头,诚挚的点点头。
“你想在夫人面前弄虚作假,你以为夫人不知道你有几下子吗,蒙骗夫人只会让夫人对你更失望。”竹芹姑姑的脸色冷了一些。
安宥柠拿回舞谱让粉桃收好,“我知道娘一时半会不会信我,我会慢慢证明给娘看的,只要娘现在肯好好吃药就好,我只要娘身体健康。”安宥柠真诚的话还是打动了竹芹。
“夫人已经很久没碰舞谱了,刚才看到舞谱,我看她整个人脸色都亮了,从没想到有一天,夫人还会露出那样有希望的神情..我以为夫人的心,已经冷透了。”
“死灰亦能复燃,姑姑不必太绝望,娘还有我,我相信,娘之所以肯吃下东西,是因为娘心里对我还燃着希望,我会让娘的心重新暖起来。”
“夫人已经当没你这个女儿,你靠着坑蒙拐骗是暖不了夫人的心的。”竹芹叹气,还是不信安宥柠。
安宥柠也不急,有些东西竹芹看的没有安宥柠透,她画的舞谱,几人能轻易画出来,她有自信,只要徐蓁看了,必定是对她有所改观的。安宥柠也不期望她们能一次原谅自己,她可以慢慢来。
“我明白姑姑的意思,我不急于一时。不过,姑姑能不能让我进去瞧一眼娘,我就远远瞧上一眼,绝不气着娘亲。”
竹芹姑姑有些为难,可是安宥柠的改变又让她心有不忍。
竹芹姑姑还是答应了安宥柠,但只同意让她看一眼。
安宥柠撑着酸涩的腿,在竹芹和粉桃的搀扶下,轻轻的走进凄冷的幽月居,隔着木窗看到了床上病卧着脸色苍白如纸瘦弱的徐蓁,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安宥柠便心痛如绞。
那个骄傲美丽的娘亲,如今已经形如枯槁残灯,那苟存的病容仍然储着到如今都不屈服的就骄傲。
许是心灵共鸣,安宥柠忍不住落泪了。
她说到做到,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幽月居,临走前,她与竹芹保证,一定会让母亲解脱困境,让竹芹好生照料。
竹芹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转眼便到了元宵,进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