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宥柠无心侮辱人,只是看不惯那些对有钱人低眉顺眼,对穷人就欺负的势利小人。
“既然你们知错就改,补偿这些碎银子给我,这事就算了吧。”势利眼的姑娘一把抢过钱袋子,打开确认是真的银子,马上就拢了身边的人离开,生怕有什么变数“走了走了,咱们去前面看表演去。”
找麻烦的姑娘走了,今晚到处都热闹,小吵几句,也没引起多大的波动。
“这位侠女,多谢你出手相助,那么多银两,你怎么说给就给了,刚才那位姑娘真是个刁民,明明是她碰掉了我的篮子,还要我赔偿,唉...”小贩抱着怀里装着视为珍宝的萤火虫编织盒,走到安宥柠身前,又是感激又是叹息的说道。
侠女,这称呼她喜欢。
“不必谢了,钱能解决的事儿算不上什么难事,我也只是路过不平顺便拔刀相助一下而已。”
“姑娘,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难民,他们看我家乡受了灾出来讨生活,都当我是叫花子,嫌我外来人口,连份拖地的活儿都难找,只有你这么好心的帮我...”
“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我只是不希望人人都那么冷漠,能献一份力是一份。而且,我觉得你是个有情怀的人,天气这么冷,人都冻的哆嗦,你还有心照顾萤火虫,很难得。”安宥柠不吝啬的夸赞。
小贩贫瘠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低头爱惜的看着手里的萤火虫盒,“这些萤火虫就和我一样,孤独漆黑的夜里,互相陪伴,夜晚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小贩不过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级,瘦的皮包骨头,衣服还算干净,只是精神状态不那么好,饿了很久了。
“萤火虫生命虽然短暂,但是带来了独特的光辉。你也有你的长处,不必过于庸人自扰了。”
“姑娘说的是,我本来做长工,钱都托老乡寄回家了,父母年纪大了需要花钱吃饭。做长工不是个稳定的活儿,年底就遣散了,找不到别的工了,实在没钱果腹了。”小贩惭愧的说道。
安宥柠从袖口又掏出一些碎银,她可没那么笨,把所有的碎银都给那个刁钻的姑娘,还剩了些藏衣袖里了。
“拿去吧,我这这还剩点碎银子,买些吃的,卖萤火虫不是长久之计,过年了,载货的船只很多,或者是帮一些大户人家清扫庭院,若是他们不招你,你就免费卖力气给他们看看。只要你踏实肯干,能挣到钱的。”孝顺是美德,看这小贩的样子应该也不是装的,安宥柠大方的把剩下的碎银子都递给他。
小贩摇了摇手,“姑娘,这么大的人情我怎么报答你啊,要不这些萤火虫你收下吧,都给你了。哦对了。”小贩又掏出一个木匣子来,“姑娘,这只是萤火虫之王,我已经养了一个多月了,生命力很顽强,虽然个子比别的萤火虫小,但你看它尾部的光特别的亮,十只萤火虫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它。”
“确实挺出众的。好,我收下了。剩下的你都放生了吧,关着也怪不自由的,这些小生灵本来就该属于自然。”安宥柠看出这小贩不是贪心的人,若是她不收下萤火虫,小贩也不会要她的钱的。
“好,都听姑娘的,谢谢您,您真是大好人。”说着,小贩眼角淌出泪花,“我自己饿着没事,就是怕家里人吃不上饭,我们那边很多跟我一个年纪的吃不上饭都去偷去抢了,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实在是贫富差距太大。皇上也不拨款救灾,只知道打击倭寇,殊不知多少人都是被逼无奈。现在王城里出了案子,管的更严了,都说那凶手是外地流窜进来的,我们这些外乡来的日子难熬啊,朝廷都快要把我们这些难民逼成奴...”
“清者自清,等案子破了,自然会水落石出的。我走了。”
安宥柠接过木匣子,跟小贩告别离去,小贩拿着碎银子还不停的低头道谢“谢谢,谢谢..”。
安宥柠走在人潮中,思绪却不在此地。她感触当下朝廷政治的腐败,对于当朝皇帝孟勾,她早有耳闻,是个昏君。
孟勾刚登基时还算勤恳,可是没过几年就专宠薛贵妃荒于政事,现今还特地增设了选秀官的职位,大肆花钱放低要求寻民间秀女充盈后宫,
谁知,没充实后宫,选中的几十个貌美如花的秀女都死于非命找不到尸源。
传言道,是当今皇上孟勾心思不轨,使孟国风气不畅,薛贵妃横行后宫,滥杀秀女,王城出的这些古怪的事儿,都是因为孟国皇宫的龙基不正...
说到这个问题,安宥柠也听到不少的流言蜚语。
当今皇上孟勾,是先皇孟仲的亲弟弟,当初先皇正值壮年突然发病暴毙,留下圣旨传位给二皇子孟殷,由于当时孟殷年纪小,就由先皇的亲弟弟孟勾登基为皇辅佐,待日后孟殷年满二十五就传位给孟殷。
这道旨意,曾引起不小的动荡。
有人传言是孟勾弑兄夺位。为了压住流言,才封先皇的儿子孟殷为太子以示忠心,还娶了嫂子为贵妃,也就是孟殷的娘亲薛贵妃。
孟殷是先皇与薛贵妃之子,深宫之中无人多提这些事,但宫里婢女多,免不了有嚼舌根的,什么样的秘闻都藏不住了。
更有甚者传言,孟殷并非先皇亲子,是孟勾和薛贵妃在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就暗度陈仓生下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