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殷城府极深,想了片刻的功夫,掩护道,“不怪兰儿,是本太子的意思。”
“成斌,你想带这个女人回去的事情,本太子同意了,这是她应该受到的惩罚,你也不要怪我狠心。”孟殷本不想这么简单让安成斌带走安宥柠,做点文章还能让安府多欠他些人情日后助力,可没想到..孟殷如鹰钩狡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心爱的女子沈沁兰,眼神里有丝不解。
“这..太子说的是,她犯下重罪,太子肯网开一面,已实属不易,下官这就将她带回去,等事情落实,一切凭爹娘处置。”
“嗯,本太子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的恩怨。兰儿,地上凉,你起来吧。”
“是啊,兰儿姐姐,是这个女人欠你的,你跪着干什么。”安乐韵居然理也不理伤势严重的安宥柠,把跪在地上的沈沁兰扶了起来,对安宥柠要回安府的事,安乐韵十分不满,可是又拗不过安成斌。
沈沁兰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看了看孟殷,见他脸上没有责怪的意思,才松了口气,心里却对安宥柠恨之入骨,真是小看了她。
“谢太子。”安成斌说完,走过去,抱起了安宥柠。
哎,还好有个讲道理的哥哥,要不然她估计还得多受点罪才能离开,背上伤口实在痛的厉害,她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安宥柠醒过来时,已经是在安府了。
没了往日富丽的小姐闺房,也没有丫鬟贴身伺候,安宥柠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哆嗦着冻醒了。
安宥柠从床上坐起来,背上的烫伤火辣辣的痛的厉害,她捂着伤口,打探了下四周。这个房间是空置的下人房,房里空荡荡的,没有烧炭取暖的热炉,床上单薄的一层被子,抵御不了冬天寒冷。
但比起黑暗的太子府囚室,已经算好的太多了。
昨日安成斌带她回府,用布简单的给她包扎了伤口,将她安置到了这里。
如今她人见人恶,要想在安府站住脚跟,重获失去的一切,必是个步履艰难过程。
天刚蒙蒙亮,安府的下人都已经起床忙碌。
安宥柠慢慢走下床,桌上放了些吃的,应该是昨天的,都已经冰的不能吃了。
安宥柠打开了门,准备自己拿着吃的去厨房热热,才刚走出门,就被一个路过的丫鬟给撞到,吃的撒到地上不说,背狠狠撞在门上,又溢出血来。
“你走路会不会看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丫鬟从地上爬起来,非常生气,可当她看到撞自己的人是安宥柠,一下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原谅。”
丫鬟说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气的跺着脚站起来,“不对,你已经被废了,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了!惨了,你碰翻了制作香料的花,这可是小姐们参加花绘节用的珍贵蔷薇花,整个冬天花圃才培育出了不到十朵。”
丫鬟蹲在地上,捡起被摔烂的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想不到,以前的安宥柠在府里的形象这么蛮不讲理,丫鬟看到她像看到个母夜叉,怕得不得了。这个丫鬟长得清秀,年纪小,要是换做其它丫鬟,指不定这会儿怎么骂安宥柠这个被废的小姐解气。
“我闻到你嘴里有酒味,小小年纪,喝了点酒路没走稳,撞了我不说,反倒还怪在我身上?”安宥柠闻出小丫鬟嘴里的酒味,一语点破。
“我都吃了好多姜糖了,你是怎么闻出来的?”这丫鬟叫粉桃,原本是安宥柠娘亲徐蓁房里的新丫鬟,徐蓁被冷落后,丫鬟也被遣散了,粉桃年纪小,没有被分配到别的夫人房里,只能每天被差遣着打理府里的杂事,早晨打扫酒窖时犯馋,偷喝了两口梅花酒。
粉桃吃惊万分的看着安宥柠。
安宥柠看了看粉桃天真的眼睛和粉桃手里装着花朵的圆罐子,“你的手腕都摔青了,冬天很容易淤血的,先别管花了,手给我。”
粉桃惊讶的张大嘴巴。
安宥柠忍着背上的痛,走过去握住粉桃的手腕,轻轻的帮她揉手,“这会要是不揉,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痛了。这些花不用担心,把破损的花瓣撕了,再将花枝放到暖和些的地方泡泡水就恢复生机了,看花苞的样子,泡一个晚上就能盛开了,不用担心花瓣数量会减少。”
安宥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易近人了,居然帮一个下人揉手,粉桃惊的连花弄坏了要受罚的事情都差点抛之脑后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粉桃惊愕的看着她。
“试试不就知道了。”安宥柠认真的帮粉桃手上的淤青揉开,动作轻缓,以前她练舞的时候经常会扭伤淤肿,浑身都是酸痛的,她都是默默承受,不劳烦于人,有时候也想放下倔强,想要温暖,可惜很多话是听起来容易,说出口太难。
粉桃没有说话,她看到安宥柠单薄的衣服上渗出血,突然伸回手,拿着罐子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这丫头,安宥柠倒不指望她说谢谢,只是再怎么讨厌她,也没必要跑那么快吧,不怕又撒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