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察觉到沉繁枝低落的情绪,萨沙走到半路,突然指了指天空,“看!星星!”
沉繁枝懒得应付他,继续埋头走路。
“shen!你真的该抬头看看星空,美得像是我们出场时的布景一样!”
他们的双人舞背景,是在漆黑的幕布缀上繁星点点,而他们表演的是一对在星空下有着美好初恋的男女。
路面越来越开阔,已经快到大使馆了。
“呀!”
沉繁枝猝不及防,被萨沙双手掐腰托举起来。
“shen!”萨沙兴奋地在大使馆前的空地上,举着沉繁枝表演《inthenight》中的一幕,“这里简直就是天生的舞台!”
“快放我下来!”沉繁枝快被这个白俄罗斯少年的不合时宜打败了,她知道他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但现在还不是胡闹的时候,“等我解决了护照问题,我们才有真正踏上舞台的可能性,ok?”
不然她这个女主演b角不上场,他这个搭档照样没机会双人舞首秀。
萨沙嬉皮笑脸地把沉繁枝放下来,还跟她打趣:“你穿着厚外套也照样很轻盈!就像只穿了纱裙一样!”
沉繁枝终于被他逗笑,抬头正要走向灯火通明的大使馆,却见威严的警卫持枪站在大门口,而正中央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
原来他说的工作人员,就是他自己啊。
今晚值班的办事员其实不是司岍,他们使馆一般到下午四点就关门不办理业务了,但每天会有一位“oncall”的外交人员,在接线员无法答疑时负责对接。一般来说,没什么紧急状况,接线员只在工作时间把电话转拨到办事员办公室。
阴差阳错的是,接线员拨错了号码,把电话打到了司岍那儿。
几乎是沉繁枝一开口,司岍的心就被揪了一下。
帮助遗失护照的中国公民办旅行证本来就是办事员的职责所在,只不过他给了沉繁枝一点儿小小的专属于他个人的特权——心甘情愿地离开他温暖的被窝、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
当然,这些在沉繁枝看到衣冠楚楚站在大使馆门口的男人时,是不会想到的。
她也不会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在挂了电话后,当即换上了衣柜里熨烫最平整的那套西服,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大门口,只为在她出现的第一秒,就能让她看到自己。
好让她在异国他乡遭遇危机时,亦觉有枝可依。
沉繁枝不知道这夜的穿堂风为什么如此阴冷,就像她不知道那个傻站在迎风口的男人,已经等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