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酒热菜落腹,裴修云推开了大门,坐在屋檐下,看着漫天的穿庭琼花。
宋昔捧来雪银色的狐毛大氅,披在裴修云的身上:“看雪也莫要忘记了御寒。”
“同我一道吧。”裴修云抬手,握住了她细瘦的腕子,向下一扯。宋昔直直地扑入他怀中。
他敞开怀,用大氅将她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张微醺的小脸。
他顺势环住了柳腰,下颚抵在发顶。
地白风寒,铺天盖地的雪飘若柳絮。
宋昔伸出手,凛冽寒风卷起一抹白絮,悄然落在她手心,化成一滴清珠。
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为何叹气?”裴修云问。
“春日之时,看着枝头桃花欲燃,就可以摘下一朵,细细观赏。而雪花却是不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掌心的水珠饱满圆润,早已无了飞舞在空中的轻盈。
“这是什么?”他的手托起她的小手,手指交错,将他手中的温意渡了过来。
“雪花化作的水。”
“琼花化成春水,润物无声,这才有你看到的春日桃花。这点水珠虽不如雪花之美,但却成就了你看到的美。”裴修云悠悠道来。
“真的吗?”手中的润珠轻颤,倒映煌煌灯辉,似一颗明珠。
“雪花之美,可远观,也可近赏。但有一种花,只可远观,昔儿不妨猜猜。”裴修云握紧了她的手,收入大氅之下,隔绝了砭人肌骨的寒凉。
“只可远观的花……”宋昔拧起了眉头。若是不能让人靠近的话……
她眸子一亮:“我听人说,西域有种奇花,散发着恶臭,吸引一群群的苍蝇。这么臭的花,肯定不会有人想要接近它。”
裴修云轻笑:“苍蝇喜欢的花,人怎会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