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木葱茏,郁郁可喜,鸟雀的啼鸣婉转流丽。
师为想到了禅。
他拨弦,古琴发出几声泠泠清音,然后问:“殿下,您在想什么?”
公主尚且年幼,可一张脸美得纯净,所有人都相信她以后一定会有倾国倾城的姿容。
她身披灰色缁衣,笔直的长发由木簪束起,坐在蒲团上就像是一只幼狐。
她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变成了一棵树,随着四季变化开花结果,我感到风吹过花朵,落下的叶被人拾起,他与我说,会用我的叶子做书签。”
“我将果实送给栖息在枝头的小鸟,也送给树下的人。”
“我感到轻松自在,可是我分不清究竟是我在梦见了树,还是树梦见了我。”
他断断续续拨着琴,姿态慵懒得像猫拨着线团,说:“分清树与您,对公主来说很重要吗?”
柔嘉看向他,问:“是否留在这里,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师为回答:“我不会强求。”
柔嘉移开目光又看向佛像,平静念:“那我也不会强求。”
回忆到此为止,一声铮然琴音打破了堂中歌舞生平的祥和之景,抚琴的少年猛地按住琴弦,他的手在发抖,躬身的姿势看起来也颇为奇怪。
身上一波波热浪让他产生一种难言的反应,他当然知道自己被下了什么药,故而抬首不敢置信的看向柔嘉公主,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你居然对我下药!?”
舞姬悄悄离开,周遭安静了下来。
这春药是宫廷秘药,烈性至极,他浑身火热,极度的渴望充斥体内,以至理智几近丧失。
公主提裙优雅走来,弯眼嗔怪道:“说下药多难听啊……”
她俯下身轻拍了拍他的脸,又理了下他的头发,不以为然又意味深长的道:“怕什么?本宫只是要与你做这人间极乐的事,又不是吃了你”
师为被身后的侍卫死死按住,他咬破舌尖,在这欲火焚身的时候竭力保持冷静,一脸贞洁烈男的神情质问:“我与公主相识八年,公主为何对我如此?”
柔嘉冷笑:“崔静睡过别人,本宫当然也要睡过别人!况且本宫和你八年交情,睡一觉怎么了?”
这等缘由……
师为也不知道说他是渔翁得利还是殃及池鱼,他与柔嘉公主相识于微末,自然十分了解她。
公主从小就有一种“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这样的不服输劲儿,因此驸马能做到和别人睡觉,她当然也要这样。
他清楚公主是喜欢驸马的,对驸马曾有过别人这件事觉得不甘,揪着不放又觉得有失身份,于是转头就找上他了。
平心而论,和公主偷情也不是多大的事,师为本身也并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既然公主这么做了,想来她也有善后准备。
只是这头一遭竟然是如此情况下,真是……
少年下意识地放缓语气,耐心劝说:“公主,这等行事实在——”
师为有心劝说她凡事好商量,下药着实不入流,到时候传出去污了名声。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拍拍头,示意侍卫将他带下去。
于是侍卫一把捂住他的嘴像拖条死狗一样把他拖进房间里扔到床上,然后落了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