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他坚守的最后一点无意义的骄傲吧。
咽过苦吞过泪,深知什么都比不过活着,可是,无论到了哪一种境地,他依然不想让喜欢的少年目睹他如何在泥里挣扎。
他清楚自己的承受阈值,不管是一点希望又跌于无望的窘境,还是母亲去世失去了家,他都能撑直背走过来。
可闻箫是他的脊骨,也是他的软肋。
正想着,一直静静站着发呆的闻箫突然靠到近前,喊了声:“池野。”
这个语气特别轻,却又特别郑重,甚至让池野心脏都多跳了一拍。他伸手扶住闻箫的肩膀,应道:“什么?。”
然后他就感觉,闻箫一点一点地倚靠到了他身上,看不清表情,却肩颈相贴,说了一句:“池野,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池野呼吸一滞。
闻箫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额头皮肤都发着烫,话说得含糊又不清晰,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和平时清醒理智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跟你打电话那天晚上……我很后悔我为什么没有多说几次喜欢、多说几次爱给你听,又很遗憾……”他靠在池野肩上,眸子里沉着一片星夜下的湖,起雾般迷蒙,“你知不知道,你像太阳,我一直觉得你像太阳……”
松松抱着人,池野垂眼注视水泥地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问:“谁的太阳,嗯?”
闻箫闭上眼,轻声回答:“我的,是我的太阳。”
池野蓦地低声笑了出来。
路灯的光在鼻梁映出的阴影瞬间被这抹笑冲淡,甚至连锋锐的眼神都柔和许多,整个人像是裹了鞘。
侧头吻了吻一直凌乱重复着“我喜欢你”的闻箫,池野心里想,你池哥很愿意,愿意一辈子当你的烈日、你的骄阳。
喝醉酒的闻箫思维很发散,拉着池野在球场巡逻似地走了两圈,又坐在篮球架下吹风,一吹就吹了一个多小时。等池野把人带回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拉着人到卫生间洗漱,两人刷完牙,闻箫安静站了一会儿,突然朝向池野:“接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