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祁阳才别开了目光,说道:“你的意思是,暗处谢远还有另一支势力蛰伏?”
陆启沛闻言却摇摇头,说起正事来,她的神色反而平静了许多:“应当没有了。此番朝阳楼之变,在我看来已是孤注一掷的报复。宫中潜藏的那些势力便该是谢远最后的底牌,如今却都被大理寺卿瓦解。除非他们还有办法能调动军队,搅乱京中局势,否则便已是死局。”
调动军队是不可能调动的,皇帝又不是昏君。无论宫中的羽林,宫外的骁骑营,还是城外的驻军,三处掌兵者皆是皇帝心腹。若非有皇帝虎符圣旨,旁人想要调动,根本不可能!
祁阳看向陆启沛,陆启沛微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一抹了然,从怀中掏出羽林令牌递给祁阳。
陆启沛这个动作自然而然,神色间也不见半分委屈勉强,坦荡得让人自惭形愧。
祁阳最终也没有接那令牌,她别过头,起身:“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宫中出了这般变故,随时都可能传召。还有羽林那边,也需你尽快接手,之后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你休息的。”
说完这话,祁阳已经起身下榻,这一回她记得穿上了鞋子。
陆启沛收回手眉目柔和,低低应了声:“好。”
第135章冷淡
事情过如祁阳所料,陆启沛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宫中便来人宣召了。
祁阳比陆启沛走得更早,她睡醒之后简单安排了一下府中,便又入宫去了。除了陪伴重伤卧床的皇帝,更重要的是替太子治丧,她想送兄长最后一程。
惯来形影不离的恩爱夫妻今日只剩了一个,宫中众人见了多有揣度,就连重伤的皇帝醒来都多问了一句。不过被祁阳府中以有事的话给敷衍了——她说得倒也不是假话,只出事的是陆府,陆府的管家死了,总是需要人理会的,陆启沛昨晚也为此操劳了半夜。
想起齐伯,祁阳心里也是耿耿于怀,又怕他扫尾处理得不够干净。要知道,大理寺卿之前得了她的指示,如今正是查刺杀案查得紧呢,若是查到陆启沛身上……
那可就有意思了,刺杀皇帝与储君可是形同谋逆的大罪,别说还成功了。真要被查到,她们夫妻俩也不必筹谋什么了,不如算算还有没有下一个重生能够让她俩重来?
陪了会儿皇帝,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祁阳又去了东宫。
如今的东宫是愈发萧瑟了。虽然长孙变成了太孙,东宫的一切也都没有大变,可少了太子这个主心骨,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显然还撑不起父亲骤然留下的重担。
万幸太子的丧事还有礼官帮扶,宫殿内挂着白幡绕着白绫,香烛燃烧哭声阵阵。只是碍于皇帝正是伤重弥留之际,也没人敢将这丧事大操大办,就怕再触了霉头。因此太子的丧事也算是从简了,百官也只是分批前来拜谒,并没有人留下哭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