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当他抬头向周围望去时,那些人质问怀疑的目光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算罗芊没有被人玷污,但那也是宋承造成的精神崩溃吧。
是吧是吧,肯定是这样的吧。
好多好多的声音不断的这样说那样说,为他们长期压抑着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宣泄口。
两个女生的死闹了好一阵子,但很快就被学校压了下来。
一切看似恢复到了正常,人们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件事。
可是宋承没有。
那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将他死死的压倒在地上。
他苟延残喘,每次试图开解自己的时候,总有人会旧事重提。
用着不经意、很平淡的口气,说着最狠的话。
他总是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甚至一度产生了幻觉,就连两个发小都察觉到了他不对劲的状态。
宋承不得不将这件事告诉了宋父宋母,然后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这才逐渐恢复过来。
而现在他再回想起那段煎熬的日子,才发现理智的同学还是有不少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陷入自我情绪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而已。
即使是到了今日,他也并不能完全的摆脱那件事所造成的心理阴影。
这些他并没有和楚子寒说,而是简单的一句话带过:“因为这件事的影响,高考我考的不是很好,但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我和两个发小都留在了n市。”
“然后紧接着没多久,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他记得暑假快要过去的前几天,班主任在群里说要找个时间庆祝一下,也顺便为他们下一段的旅程践行。
结果第二天宋承就收到了班长的群通知,约好的时间和饭店地址发了过来,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去。
宋承没有想太多,便直接去了。
“我到了那里,班长就站在门口等着我。他和我说因为之前订不到位置就订了一个小的包间,现在有空位了就换了一个,现在带我过去。”
他没有想太多,那个班长是他初中就认识的同学,可以说知根知底。
跟着班长进去后他才发现,一整个包间里都是男生,隔壁班的,自己班的人都有。
而最中间戴着眼镜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正是被罗芊拉着一起跳楼的闺蜜的男友。
没有老师,而别出心裁的骗局,注定这是一场忍耐已久的复仇。
宋承当即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站在身后的班长猛的推到在地。
“他们人多,尽管大多数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但随便上来的也有四五个。”
宋承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大的情绪。
“陶然的那个男友很不对劲,在所有人之间,他的神态都快和之前的罗芊差不多了。”
只不过一个崇拜,一个憎恶。
他骂宋承是怪物,是地下肮脏的恶鬼,是吞人心魂的地狱。
他说,所有遇到你的人,都是已死的模样。
罗芊和陶然就是这样死的,都是你害死的。
宋承被打倒在地,他掐着青年的脖子,将金黄色快要凝固的液体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东西像是滚烫的辣油,一路顺着喉咙烧进了心窝。
宋承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而那人诅咒般的念语还在耳边响起,越念越快,越念越大声。
他的身上甚至被泼上了狗血,场景混乱的让人眩晕。
而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从那之后,他开始能看见脏东西了。
“罗芊是一名异教徒,她的闺蜜陶然曾经被她带着入教过,那个金黄色的东西就是陶然男友从罗芊家里拿到的。”
“不止那个东西,还有罗芊的日记本,一些乱七八糟的教导书。”
“罗芊家里有一个专门供她冥想,与神沟通的静坐室。”
宋承比划着,突然歪过头问道:“你知道罗芊为什么会盯上我么?”
楚子寒皱眉,“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在那间与神沟通的冥想室里得到了指示。”
“换句话说,她曾经做梦梦到过我,所以才如此疯狂。”
至于她梦境里的具体情况,没有人知晓,毕竟罗芊并没有完完全全复述在日记本上。
宋承侧过身来,看着男人那双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眼睛,试探的问道:“楚哥,你做过奇怪的梦么?”
楚子寒英俊的脸庞倒映在青年清明的眸子里,清晰非常。
男人表情一僵,带着一丝被识破的窘迫神情,别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