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下意识一低头，这才看到赵阳手上已经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裹这么厚也没好处。

“抱歉。”赵夫人当即心疼的说，“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妈妈这就给你拆开。”。

房间里面沉默了一会儿，赵阳才说，“妈妈，你不用为了我担心。”

“你说什么傻话！妈妈不担心你，担心谁？”赵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

“妈妈知道，你一直怪妈妈之前把你送去学院的事情，这些年，其实妈妈也在后悔，但是……但是……”

说着说着，赵夫人就泣不成声。

“我不怪你的。”赵阳抬起另一只完好说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我好。”

要说那个家里，谁最没有目的对他好，那就是赵夫人了。

赵阳曾经也想为了赵夫人去改变这个怪癖，只是，他失败了。

看着赵夫人这段时间老了好多的面容，还有鬓边增长的白发，赵阳只觉得心头酸酸的，曾经的怨恨在这一刻都淡了。

“妈妈，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是一个很失败的儿子，总是让你生气……”

他已经成年了，本来该是让赵夫人享福的年纪，却还是在让她操心。

“别说了，妈妈会一一直爱你的。”赵夫人摸了一把泪，擦了擦他的脸说。

赵阳顺势在她手掌心蹭了蹭，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这个动作，瞬间让赵夫人软了心肠，红了眼眶。

要不是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在他面前哭，赵夫人都又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阳阳，你先吃药，吃完药之后好好休息休息。”赵夫人站了起来，含着眼泪的眼睛温柔的看着他，“妈妈这就回去，让你爷爷和外公想办法，妈妈一定会帮你的。”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这是赵阳求之不得的话。

然而现在，他沉默着没说话。

“阳阳？”一股不安笼罩着赵夫人，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妈妈，我在的。”赵阳温柔的回答她。

恍惚间，他又变成了那个阳光的大男孩，那些龌龊的事情都跟他无关。

“答应妈妈，好好照顾自己，行吗？你以前说过的，长大之后，要带着妈妈到处去走走的，还记得吗？”赵夫人带着哭腔问。

“……记得的。”赵阳喉结动了动，这才回答。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赵夫人连声回答，“妈妈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赵阳僵硬着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案，赵夫人这才放心了一些，“那妈妈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着妈妈。”

赵阳目送着她的背影，站在窗子边，看到赵夫人上了车，然后对着他在的方向挥了挥手。

赵阳脸一僵，也抬起手来挥了挥。

等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之后，赵阳才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准的可怕。

只是答应赵夫人的事情，他注定做不到了。

长这么大，赵阳没让赵夫人骄傲过多少时刻，但是现在他已经能付得起责任了，能做到的，就是不给赵家添麻烦。

至于赵夫人……

只希望下辈子，她的儿子不要再这么不听她的话。

她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她绝对是一个好的母亲，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