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提出告辞,毕竟以他们的身份若无相召实不能长久留在广陵。
雍王歪在偏厅的软塌上,手上端茶,等姚颜卿进来便将茶送到他的唇边,姚颜卿看了她一眼,接过垂眸沾了沾唇。
“原说这恶人由我来做,如今却叫五郎担了恶名。”雍王温声开口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臣就是这劳碌命了。”姚颜卿似笑非笑的睨了雍王一眼。
雍王心中一动,就着接过姚颜卿手上盖碗的姿势顺势握住了他的手,低笑道:“五郎这双手润白如玉,绝非是劳碌命。”
姚颜卿唇角勾着,将手抽了回来,身子朝后一靠:“臣借王爷吉言了。”
雍王手指摩挲着,似乎在回味刚刚掌下的触感,他笑了一声,道:“翁显春刚传了消息来,两淮的盐价已有所下调。”
“他们这是怕了。”姚颜卿淡淡一笑,并不意外。
“你准备何时动手?”雍王轻声询问道,他们到广陵已近一个月了,这些盐商也委实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臣已命人去了陶致庸下榻的客栈。”姚颜卿眯了眯眼睛,缓缓吐了口气,两淮盐价上调一事便是由彭城打头,陶致庸既为彭城盐商的领头人,他便先拿他开刀。
“我说今日你怎有闲情陪着那些人耗了这么久的时间。”雍王露出了然之色。
姚颜卿微微一笑:“不讲他们打发走了,今晚怕是睡不了一个安生觉了。”
陶致庸被侍卫从客栈押走时整个人都处于不敢置信的状态,此行随他同来的长子面上难掩慌色,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父亲被侍卫带走,等回过神后,第一时间便想去驿站寻徐知府,却被人告知徐知府已动身回了彭城,在问王知府可在,得到却是相同的回答。
陶二郎求助无门之下,不知受了谁的指点,竟携了重礼求到了姚家。
姚二郎出面接待了陶大郎,陶大郎见到他也顾不得多有寒暄,一揖到底,声音中难掩慌色:“还请二郎君行个方便,为我引荐一下姚大人。”
姚二郎面露疑色,桃花眼微微一眯:“大郎君这是何故,我怎受的起如此大礼。”他话说完,才慢悠悠的起身将人托了起来。
陶大郎面有尴尬之色,可眼下的处境也容不得他端着架子。
“家父昨日被雍王殿下身边的侍卫以行刺罪名押走,二郎君是知我父亲的,他断然没有这样的胆子,还求二郎君在姚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允我前往巡盐御史府一见姚大人。”
姚二郎眸光闪了闪,手慌忙的收了回来:“大郎君实是高看姚某了,这样要命的事我便是说破嘴皮子五郎也不会松口,亦不敢开口。”说罢,姚二郎便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可陶大郎如何敢走,当即央求道:“不求二郎君为家父美言,只求能见姚大人一面,不瞒二郎君说,昨日我已在巡盐御史府外求了一日,可姚大人并未应允一见,我是实在没了法子,这才求到了府上。”
姚二郎轻轻一叹:“都为人子,我也实不忍心见大郎君这般,这样吧!我一会修书一封与大郎君,至于五郎见与不见,我也不能做下保证。”
陶大郎目露惊喜之色,忙写过姚二郎大恩,出姚家时将那封姚二郎的亲笔信视若珍宝。
姚颜卿并不意外陶大郎会求到姚家,这也是他有意为之的结果,他得让这两淮的人明白姚家对他影响力,待他离了广陵后也好叫这些人掂量掂量若动了姚家将会招来何等厄运。
陶大郎被人引进了正堂,他头微低着,并不敢随意乱看,待了近了一揖到底,身子几乎弯到了地上,姚颜卿并未叫起,晾了他许久后,才淡淡的开了口:“坐下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