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是他在知道阮阳的身份后才想通的,原本他就不相信老大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人,这种痴守一人的事更符合老大的性格。
阮阳:“!!”他脑袋更晕了,原来这份工作也是肖先生特意为他准备的吗!
卫瑄:“你想想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阮阳脸颊已经红得发烫了,他小声道:“十万。”
卫瑄面部狰狞了一瞬,“……”妈的,差别对待太明显,气人。
他手里的苹果顿时都不甜了:“我和莫宇的工资都是每月一百块钱。”
他早就想说了,这点钱连屁都买不起好吗!
阮阳呼吸微促,所、所以工资也是肖先生故意开这么高的吗?
原来当初肖先生说干这行有风险才给他高工资是借口吗?
“当然是借口,”他不自觉把最后这句话感叹出了声,卫瑄闻言理所当然地说道:“有老大在,哪来的危险?”
阮阳:“……”是这个道理没错!
他被肖司明道默默付出感动得一塌糊涂,犹豫半晌,才愧疚地低下了头:“卫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上去和肖先生聊聊?”
难得充当了一回情感顾问的卫瑄挥了挥手:“去吧,有什么话摊开说,说清楚了就好。”
他图得不多,希望阮小阳今后和老大甜甜蜜蜜的时候能记着他一份功劳,让他再见渔女的转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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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肖司明站在窗边,目光落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上,在葡萄架附近,还有一小片菜地,种着绿油油的小白菜。
腊月寒冬,整个院子却因为这些布置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些都是阮阳的设计,他布置葡萄架的时候嘴里念叨着要等明年夏天吃自家长出来的葡萄,眉眼间都是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笑容又乖又甜,像个小太阳。
阮阳还是冥王的时候,就十分向往人间,只不过有五方鬼帝压着,每日在他耳边说教,他被拘束在冥王的位子上,代表着整个冥界,再怎么任性也摆脱不了这种天生的责任感。
肖司明闭了闭眼,又想到现在的阮阳。
阮阳现在终于摆脱了束缚他的责任感,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不想做冥王”,但是这都是建立在他没有恢复记忆的基础上。
等到恢复记忆,他还愿意继续这样的生活吗?
肖司明心里越来越不希望他恢复记忆,继续保持现状就很好。
但是他这样,和冥界那些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阮阳身上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他不过是抢占了先机,抢在冥界之前将人圈进了自己的领地。
但在亲眼目睹阮阳对冥界这种行为的抗拒之后,肖司明心中忽然不安了起来。
他担心等到阮阳某天恢复记忆,想起一切后会跟他翻脸。
肖司明苦笑一声,抬手将窗帘拉拢,遮光布料瞬间隔断了窗外的阳光,书房内光线昏暗,静谧的环境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拖拽着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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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肖司明收拾好情绪,按了按眉心:“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缝,阮阳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像一只探头探脑的小仓鼠。
对,他本就应该这样,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
在阮阳想起来之前,他只需要看着他,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好好护着就足够了。
肖司明这样想着,内心却有道声音在说:真的吗?你真的只满足于此吗?
吞噬和占有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尤其对象是阮阳的时候,这种冲动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血液里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肖司明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翻涌的冲动,神色缓和许多,淡声道:“怎么了?”
阮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顺手带了上门,动作轻得像是担心惊扰了什么人似的。他脸颊涨红,支支吾吾地开了口:“肖先生,我跟卫哥刚刚在下面聊了会儿。”
肖司明微微挑眉,卫瑄?来得正好,他还有笔账没跟卫瑄清算呢。
阮阳绞着手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视线一会儿落在窗台上,一会儿落在书桌上,就是不敢看肖司明。
“卫哥跟我说了……说了我们以前的事,”阮阳脸红得厉害,他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昨晚发烧的感觉有点像,但又不一样。
他抿了抿唇,嘴角两个小酒窝一深一浅地跑了出来:“卫哥还告诉我,我这个工作也是你临时安排的。”
他抬眼看向肖司明。
肖司明也静静地看着他,两只眼睛像两汪幽静的深潭,看一眼都能让人沉溺其中的那种。
室内沉默了数秒后,肖司明抬腿向他走来,伸手替他理了理有些歪斜的帽子。
阮阳用求证的眼神望着他,肖司明的声音却听不出什么起伏:“是吗,那你是怎么想的?”
阮阳愣了愣。他是怎么想的?他不是来求证真相是不是卫哥所说的那样嘛,怎么又变成了采访他的想法?
阮阳甩了甩头,他一向是被肖先生引导着走的那个。
他虽然害羞,但并不回避这方面的问题,因此他思索片刻,回道:“如果是这样……我心里很开心。”
肖先生动作顿了顿,眼神似乎越发幽深了:“在知道这些事都是我有意为之之后,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