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还要吃他吧?”
高宗身躯一抖,脚下不停后退:“你、你你别靠近朕!”
肖司明眼睛眯了眯:“不想去投胎?”
高宗底气略有不足地看着他,生怕他又对自己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岂料肖司明话题转得飞快:“史料记载你是位老餮,会做饭吗?”
高宗:“……”
——————
月色下,高宗皇帝很恍惚。
他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死后会有向生活低头的一天。
他居然要去给人当厨子!这是多么大的屈辱。
良西博物馆馆长站在他对面,觉得人生很不真实。
他居然在跟皇帝面对面沟通!这简直是一生高光时刻了好吗?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高宗皇帝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
高宗皇帝定了定神,想起这件正事,在馆长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朕,要为自己正名。”
馆长:“?”
“史籍对朕抹黑居多,朕要告诉世人,朕是一位明君,是个好皇帝!”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辉,馆长却有些汗颜。
“这个……想要修正历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高宗皱起眉:“你做不到?”
他这几日,每天在展厅里飘着,看馆长吩咐手下将那些被他撞碎的透明墙壁修复成原样,还以为这人很厉害呢,原来连叫史官修正一下史籍都不行么?
在深深的无奈之余,高宗只好退而求其次,冷哼道:“那就将那个抹黑朕的女人贬下去!”
“抹黑您的?”馆长反应过来:“哦哦,您是说我们请的讲解员啊!”
他有些纠结地思量道:“这个嘛,那其实是我们专门聘请的优质解说员,人气还很旺哩。要不这样……”
一人一鬼讨论得热火朝天。
*
同样觉得人生很不真实的还有身为人民警察的李队。
他看着在那边慢慢悠悠收起剩下的符纸的三人,神情复杂。
小陈在边上说:“李队,你还记得你一个小时前说的话吗?”
李队抹了把脸:“什么?”
小陈复述道:“一个小时前,你跟馆长说‘就凭他们这几张黄纸,能防得住贼就见鬼了’。”
李队:“……呵呵。”
可不就是见鬼了吗,还是三个呢,最后一个居然还被收服,给人家驱鬼的当厨师去了。
阮阳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一愣,随即十分友好地向他招了招手。
肖司明注意到后也看了过来,仅仅只是淡淡一瞥,却如同在李队心头敲了一棍。
对方前不久在展厅里的英姿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在今天晚上之前,他只当这三人是当初路过五行峰的热心市民,还会帮着警方打击邪教。
但是现在,李队不由得怀疑当时那些邪教怕不是就是被这几人打趴的。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前跟三人搭了几句话。
“几位……师傅。”李队怎么也叫不出那声大师,他愧疚道:“之前是我太固执己见,现在我明白了,万事万物存在都有其道理,我不能一叶障目,还是要多接触接触这个世界上我不了解的事物。”
他说罢,忽而想起来一件事,紧张地问道:“那之前的虹光教是不是也跟你们一样是……”
他欲言又止,卫瑄意会后摇头否定:“不,他们就是真的邪教。”
“那就好。”李队长松了口气,“我还担心抓错了人。”
阮阳有些好奇地问他:“虹光教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记得,当时黄鼠狼被肖司明吃了后,虹光教的宗师可是直接吐血了,面色难看得很。
“都坦白了自己的罪行,按照法律该判刑的判刑,该教育的教育。”李队顿了顿,接着道,“哦,他们中有一个年纪比较小的,据了解是被人骗进来的,他父母给请了律师,现在已经出来了,正在社区协助工作。”
“好像就是你们这附近,没准你们还能见到呢。”
——————
告别了馆长,三人一鬼,坐着莫宇开来的车回家。
高宗似乎因为肖司明打他脑袋的事,对肖司明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上了车就往后排钻。
他起初对这辆造型奇特的马车还有些排斥,后来架不住坐垫太软,靠背太舒服,坐着坐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座椅,心说这马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拖的,居然比朕的御辇还要平稳舒适。而且坐在里面还能看见外头的景物,从飞速倒退的树木来看,这辆马车行进的速度比御马场里的速度最快的千里马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