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文件,傅北支起手揉揉眉心,从烟盒里摸了根通体细长的女士烟点上,她有些焦躁,困在了局中转不出来。
有的事情复杂也复杂,可简单也简单,所有巧合凑在一处,就成了预谋,乔妈、梁晋城,亦或是周家傅家……总有一个或者两个参与了其中。
抖了抖烟灰,看着猩红的火星子,记起那时候老太太进到房间里,语重心长地说:“你爷爷也是为了你好,你别怪他。”
那时太年轻,身上的棱角还没被磨平,藏不住情绪。
“那是他的事。”
老太太脾性好,只说:“不会逼你,反正都随你的想法。”
才同傅爷爷闹过,她眼睛都是微红的。
老太太帮她理理头发,慈祥且温柔,“谁年轻的时候不冲动,可冲动没底气,就是瞎闹,是不是?”
老太太总爱讲道理,可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不是泛泛而谈的空话,她做事都有一定的缘由,老人家一辈子都心善开明,即使早就发现了两个孩子之间的端倪,可从未出言拆穿或者责备过。
假使不是老太太,傅北也不会做出抉择。
所有抉择都会有相应的代价,感情还未曾明了过,就倏地断裂。换成谁,都会心里有怨。
一支香烟烧不了多久,还没来得及抽两口,走一会儿神,就快烧到手指了。
傅北不是特别想抽烟,可思考问题时忍不住要做点什么,于是又点了一支。
一盒烟十支,烧不了多久。
第二天梁玉芷上门,眉头都拧出皱纹,见她才刚起来,身上一股烟味,不悦地问:“你又抽烟了?”
傅北没有辩解,“嗯。”
梁玉芷素来不喜欢家里人抽烟,特别是女人,傅爷爷和傅爸抽烟还能理解,男人嘛,时常有应酬,抽烟喝酒避免不了,可傅北又不做这些,竟也学男人一样抽烟,简直有毛病,难以忍受。
不过她还算好脾气,克制住了,语气微微严厉地说:“以后别抽了,成什么样子。”
言罢,瞥了眼傅北,结果没有得到回应,傅北对她的话丝毫不上心,径自走到桌边倒水喝。梁玉芷很是不高兴,但没发作。
母女俩在傅北小的时候还算亲密,这些年来是愈发冷淡了,当初梁玉芷盼着女儿能在严苛的家教下成长为优雅知性的淑女,谁知现今成了冷冷的冰坨子。孩子大了,她管不着,心里有火也只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