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的话,可以睡一会。”她说。“我会看着”
其实她很困,昨天放下书几乎快天亮,今天又起的很早,这瓶药打完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她靠在椅背想休息片刻,不想闭眼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他坐在床沿,双腿垂下,她睁开眼正好和他视线相对。
显然病人已经自己拔了针,她看了他又抬眼看时间,不禁脸色一惊。
她走过去查看。
“别担心!”他说。
“抱歉!”她说。
看样子她不放心他的处理,重新揭开胶布,用消毒棉给他消毒,又换上新的胶布。
她昨天应该没睡好,下眼睑有淡淡的青,她耐心的做着一切,距离很近,他闭眼静静的闻着她身上那点浅淡的香气。
不知道她用什么化妆品,不是香水,倒像是洗衣店里常见的味道,也许是她常用的浴液,像水蜜桃,又像香橙,带着点甜的香气很温和。
“你先吃东西,饭后还要继续。”
下午打针的时候,她拿了本书看,看一会书就抬头看滴管,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困,捂嘴小小的打了几个呵欠,却一直忍着,端坐着直到结束。
下午四点钟当天的治疗就完成,她回房洗了手就躺下,这里远离市区,方圆几公里只有小树林和山丘,一条下山的坡道还是土路,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她没办法回家。
两年前她就考了驾照,原想着工作了攒钱买个小排量的汽车,假日里可以带爸爸出去玩。
她和马宁刚认识不久,马宁就要给她买辆车,方便上下班用,当时他说,我受不了你挤地铁,色狼太多。她拒绝了,态度太坚决,马宁只好作罢。
后来马宁尽可能接送她上下班,她的上班时间非常不规律,有时候通宵的夜班,他起早穿过半个城市接她下班,他说快点嫁给我吧,小微,能不能心疼心疼我,结了婚,我也省了这道辛苦,你就走路上班。
她说,“我不想你来接我。”
他说,“不行,我心疼你。”
她说,你没认识我的时候我也好好的啊。
他笑骂她,“没良心的小东西,不认识归不认识,现在有我了,我能舍得你在地铁里睡的东倒西歪?”,让一群痴汉意淫,最后一句话自然在心里不敢说。
马宁很疼她,准备婚房时地段、环境、学区都不考虑,只考虑一个因素,离她上班的医院越近越好。
平时上班已经很辛苦,她的家住的远,每天往返还要花几个小时在路上,医院隔壁新建一个酒店公寓,刚开盘马宁就买了顶楼的大平层,她从医院就能看见新家的窗。
自然是走路几分钟的距离。
马宁大了她几岁,但感觉比她还幼稚,他性格爱疯爱玩,这样的男人喜欢自由,不会想年纪轻轻就结婚,但马宁似乎不同,她刚答应和他交往试试,不久他就说出他的结婚计划,处了大半年,他很认真,又努力去讨爸爸欢心,她的态度有了松动,事不宜迟,马宁跟进的紧,立刻就是见双方家长,订婚仪式简单,婚期定在半年后。
这座算是一线城市,新房的市值上千万,两家的家境差别大,从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也是爸爸最初反对的原因。
交往差不多一年,她几乎没花他的钱,也抗拒接收贵重的礼物,第一次约会,马宁选了家不错的酒店,她坚持凭账单付了一半钱,让他尴尬不已,还打电话给吕敏说:这样的女人我真没遇见。
刚开始时,马宁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嘴,熟悉了就很生气,问她计算这么清楚,是不是想随时离开他,生气归生气,最后还是他主动道歉,说自己不考虑她的感受,他会学着尊重她,她虽然不说却记在心里,感激他的体谅。
两个人的认识也是因缘际会,一次马宁的母亲住院,她刚刚开始实习,负责病房的是她,某天马宁的好哥们吕方带着妹妹吕敏来探病,齐思微和吕敏是朋友,马宁知道这层关系,苦苦哀求吕敏帮忙搭线。
他对齐思微一见倾心,但这女孩看起来实在太冰冷,让他无处下手。
马宁交往过几个女孩,每段恋情虽无疾而终但都好聚好散,除了贪玩,他这个人还算靠谱,加上好哥们吕方助攻,诚意打动了吕敏。
吕敏和齐思微是高中兼大学同窗,大学还是室友,他从吕敏那里打听齐思微的信息,吕敏警告他说,我冒着巨大的风险把我好朋友介绍给你,希望你珍惜这段恋情,你是她的初恋,如果你辜负了她,我第一个打破你的狗头。
他听到这话时一直在傻笑,吕敏又说了许多,他已经听不见了,脑海里只有那句,“你是她的初恋。”
好哥们吕方也在旁边笑着说,“你小子真有福气。”
那些因为在金钱上太认真而被他误解的行为,反而让他觉得这女孩傻的可爱,他很爱她,她这样认真的一个人,值得他更认真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