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凉如水。
沈茹初还在睡梦当中,忽然被惊醒,她睁开眼睛一看,屋内的光线非常的明亮。
“爹?你怎么过来了?!”
沈茹初诧异地从床上扑腾起来,如果说在这九霄之上,她怕的人是谁?除了她娘之外便是她爹。
从小到大她就感觉她爹板着一张脸,从来也不与她亲近。
而且面对她爹,她总感觉有一种无限的压力压迫着她,让她有点说不上话来,也不敢凑近撒娇。
更何况,面对自己和姐姐的差距,她还是有那么一点自卑的。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爹能够在这大半夜来找她,她爹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你长大了,转眼之间已经这么大了。”
落座在八角桌后的沈政,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话,让沈茹初摸不着头脑。
她吞了一口气,迅速的从床上坐起来,披好外衫。
背过身去的时候,悄悄给她姐发了条信息。
“爹,我先换好衣服,有什么话您等一下再说。”沈茹初拽着衣服往屏风后面走去,这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瞧着她爹的面色有点不太对劲。
现在距离她最近的只有她二姐了,能帮她说上话的也只有二姐了,能真心为她好的也只有她二姐了!
终于,她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迅速越过屏风去打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一股子淡淡的青墨味道传了进来,还夹杂着一点点兰草的香气,沈茹初心头一喜。
这是她二姐时常自己研青墨写字时,衣衫上不自觉浸染的味道,这味道与衣衫原有的兰草气息相互存在。
她二姐待人温和,亭亭玉立,好似一尘不染的莲花,此时身着淡蓝色的外裙加上白色内裙,淡雅中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二姐?”沈茹初惊喜的唤了一声,有那么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沈晴初疑惑地看向她三妹,一眼就察觉到了屋内还有旁人,便是看清楚他爹的身影。
她笑着问道:“爹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沈政抬头扫了一眼,沉声反问说:“你怎么也过来了?”
“二姐,你赶紧进来。”沈茹初拉了拉她二姐的衣袖。
沈晴初一瞬间了然,微笑着说道:“明日该是新秀子弟前往九夜草区域摘取九夜草,妹妹对此不熟悉,反正我也是睡不着,便是过来看看她,若是她没睡的话,再叮嘱一番。”
沈茹初立刻挽着她姐的胳膊说:“我二姐对我最好了,我也没有去摘过,当然心里不清楚了。总得要人提醒提醒。”
“提醒?你这么有本事还需要别人提醒吗?”沈政忽然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沈晴初都察觉出有些不对。
她的目光微微一转,怕是三妹闯祸了。
想来因为爹爹要算账,所以三妹心里头害怕,才紧急叫她过来,可是到底是因为何事?
沈政哪里不清楚二女儿是小女儿叫过来的,当即变了脸色。
“沈茹初,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呀!胆敢滥杀无辜。”
沈家主的黑色眸子里寒光闪烁着,抿起的薄唇不怒自威,突然一拍桌子,吓了沈茹初一大跳。
“爹!”沈茹初的脸色变了变,没想到她爹因为今晚的事情亲自来了。
“爹,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先听三妹慢慢说来,这任何事情总是要有缘由的。”
沈晴初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到叫人不好生气。
但沈政这火气压制不住。
看看二女儿多么沉稳端庄,往那里一站,一种淡雅如兰的气质,那种美丽就让人觉得不可亵渎。
再看看小女儿,简直就是俗物,和她娘一样!
沈政心里头有着一番厌恶与不喜,可韩幼婉是韩幼婉,女儿是女儿,不能相提并论。
“是啊,爹,二姐说得对,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咱们好好说。”沈茹初的心扑通扑通,猛烈跳着。
别看她爹平日里板着一张脸,皱着眉头,给人不好的脸色,但是他爹说话还是沉着冷静的,从来不像遇见什么事情,生气起来,那才是恐怖。
从小到大,她没怵过谁,唯有她爹一生气让她胆战心惊。
沈政皱眉说:“沈茹初,你跟那伊云纤尘之间的事情给我如实招来,若是有一句谎话与隐瞒……你是知道的,爹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沈茹初抿了抿唇,看了她那淡雅如兰的二姐一眼,连忙说道:“爹,如果不是伊云纤尘先招惹我,我如何会去教训她。”
“那就说说你和伊云纤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般大动肝火。
最后因为偷窃别人的簪子而被罚去做三个月的义务劳动?你在家里可曾做过这些粗活?
幸好事情没有公之于众,但是你想想这个污名会不会让你名誉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