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一局,她承认自己占了下风。
其实在沈秀抓住自己胳膊往上拽的时候,伊云纤尘有想过把这几人都拽下来,但是这样也不过是两败俱伤,对自己没有多大好处。
或者自己假装沉入潭底造成被淹死的假象,如此,一定能吓到沈茹初吗?不能。
先不说她不会装死,就当她会装死,可她的死亡对这些人来讲也不会有太意料之外的慌乱。
沈茹初是那种草菅人命之人,这一点伊云纤尘很清楚。
再不然把动静闹大,把事情捅到执法堂里?不行。这些人定然异口同声说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与她们无干。
理论上或许有关系,但是证据呢?斩云派是个文明法度的门派,没有证据那都是枉然。
又或者加大筹码,自己装死在水里然后被打捞上来。这件事情这样捅到执法堂那里。
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自己死了就一定能治沈茹初的罪吗?更不可能了。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
如果有人看见了,可谁也不能出来作证,哪怕柳飞絮之流的也不行。
不是她和多数人一样不敢,而是她不能这么做。除非柳沈两家要决裂,不然柳飞絮决然不能做那种事情。
转瞬间脑海中划过无数个可能性,貌似只有自己即刻从水中抽身才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
伊云纤尘不想理智也被冷水激得冷静下来。
湿漉漉的一缕发丝落在眼前,伊云纤尘的眉眼铺满凉水,冷风一吹过,那滋味,沈茹初看着都热血沸腾了。
看着伊云纤尘冷漠的眼神,沈茹初哈哈一笑。
“伊云纤尘,我能做到的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
闻言,伊云纤尘微微一愣,这句话多么耳熟,不是她之前与沈茹初说过的吗?她竟然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
呵呵……
寒风刺骨,冰水浸泡躯体,心已坚硬而生冷,这外界的冷只不过是让伊云纤尘又清醒几分。
“那我拭目以待。”她冷笑道。
冰冷的薄唇,苍白的面孔,这种狼狈模样,不知为何,此时给沈茹初一种后背生寒的感觉,她有一瞬间愣神。
反应过来,沈茹初也狠声道:“拭目以待?我会让你彻底清醒!”
“我们走!”沈茹初拂袖离去,沈秀打着哆嗦急急忙忙跟上。
沈茹初也是眼尖的,走出去没几步路就瞧着急促步伐的沈零从九曲回廊上下来。
“呵,这不是沈零吗?”
沈茹初转念一想,她应当是瞧见了刚才伊云纤尘落水的全过程了。
沈零没有理会沈茹初的讥讽,只是停下脚步,径直道:“你们把伊云纤尘推下水了?”
这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她刚才所瞧见的事实就是如此。
“风大,说话不要闪了舌头,你这么无凭无据的污蔑我,可要想好该承担怎样的责任!”沈茹初提醒一句。
“我们三小姐好心好意将失足落水的伊云纤尘救上来,你这样血口喷人,不要太过份!”跟着沈茹初的一人迅速附和。
“就是,仗着自己有尹归缓撑腰就敢胡言乱语,真是胆大包天。再怎么你也姓沈,不姓尹!”
“说得好!你姓沈,不姓尹。你可要好好记住这句话。”难得听沈茹初这般高兴附和一声。
这几个狗腿子说话还是有一套的,要不然周心儿能放心让她们跟在沈茹初身边?
“今天我还有事,不和你计较了。”说罢,沈茹初就甩袖嚣张离去。
沈零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睁睁瞧着伊云纤尘被推下水,眼睁睁看着沈茹初得意离开。
沈零眯了眯眼,深呼吸一口气,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件石榴红色的披风,赶忙两步上前披在伊云纤尘的肩上。
“伊云纤尘,你没事吧?”
“没事。”伊云纤尘摇了摇头,自己拢了拢披肩前头的系带,没拒绝沈零的好意。
伊云纤尘说:“下次不要因为我和沈茹初就起冲突,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刚才不应该跑过来。”
“你这是要我当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沈零佯怒一声。
“只是觉得惹上沈茹初怪麻烦的。”伊云纤尘话落,又失笑一声,看样子刚才那句话是她废话了。
“多谢你的美意,不过已然撕破脸皮了,也无妨。”沈零摇摇头,眼里微微含笑。
伊云纤尘也含笑道:“是我多虑了。”
忽然的,恍若一阵温柔的春风吹过,让这二人都有一丝惬意。
二人虽说着话,却没停下回住所的脚步。
………
百里家如今说得上身份的子弟只有三人,百里清雪,百里子杰,还有百里海台。
百里夫人百里拾茵有两个妹妹,嫡出妹妹是百里子杰的母亲,庶出妹妹是百里海台的母亲。
世人眼中,百里烈有且仅有百里拾茵一个妻子,连妾室都没有,是以膝下只有百里清雪唯一一个嫡女。
百里拾茵与亲妹妹情深,对她的儿子百里子杰也寄予厚望,不论是在旁人眼里还是在百里拾茵的心里,都把这百里子杰当做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
若是日后百里清雪没有被推上家主的位置,那么百里子杰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百里家家主,傲视群雄。
难道百里海台就没有继承的机会吗?没有。
其母不仅仅是一个庶女,而且大家族当中为了权利可以父女都互相背叛的环境之下,这百里海台的母亲与百里拾茵之间早些年更是明争暗斗。
那时候上位的若不是被百里拾茵推上去的百里烈,那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百里海台的母亲容得下百里拾茵吗?不会。
所以如今的百里家在百里拾茵的手里,百里海台绝对没有上位的机会。尽管在外界看来这百里海台与百里子杰兄友弟恭的。
而且周心儿知道百里海台无心百里家家主的位置,他也同样没有那个能力。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百里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