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里的祈求惊了墨袍老者,使得他在耳闻此话后,呆滞在原地。
伊云纤尘的视线越过墨袍老者看向伊云锦画,她将这一幕牢牢刻画在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而心中的痛苦更甚!她的骨节都被捏得泛白。
她整个人就像一个气球,被使劲儿的吹气,这些人,这些事情,都往里面吹了很多气,很多很多的气!
看着眼里流露出明显杀机的伊云纤尘,伊云容曼咬了咬牙,再看着对伊云纤尘百般维护的百里少叙,伊云容曼心头的嫉妒丛生,这羡慕与嫉妒令她面目全非。
伊云容曼抿唇道:“大姐,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有多爱就有多恨。当你得知事实真相的这一刻,你太爱伊云锦画,所以痛恨他对你的欺骗,痛恨他所做的一切……”
伊云纤尘猛然回过头,血红的双眸,厉声喝道:“伊云容曼,你是不是知道伊云锦画的所作所为,你是不是知道?”
面对她喷涌而出的怒火,伊云容曼倒是唇角勾起冷冷一抹轻笑。
轻飘飘道:“我知道,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二长老会将消息秘密传给沈国,更想不到伊云锦画的真实身份,以及伊云锦画的真实目的。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要毁掉斩云界的话,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伊云锦画的真实身份的?”伊云纤尘逼问。
“早几日,在你知道之前。”
“早几日?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是已然知道伊云锦画的真实身份,可你还是选择了跟我说斩云宫已经易主,你已经接受了眼前的这个事实,并且助纣为虐!是吗?”
闻言,伊云容曼沉默了一下,旋即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是又如何?”
这一点,伊云容曼无处辩驳,她也不想辩驳,她就是背叛了斩云宫,那又如何?
伊云纤尘咬了咬薄唇,万万没想到!她原以为伊云容曼薄情,可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六亲不认的冷血模样。
可是瞧着伊云纤尘这种惺惺作态的懊恼模样,伊云容曼冷笑连连。
“爹爹从小就疼爱你,对我视若无睹,就连伊云锦画也是对你万般疼爱,他会去接受你这个妹妹,却不会接受我。纵然斩云界也存在又如何,我想要的一切,从来都是你毁的,是你伊云纤尘毁的!而你伊云纤尘的一切,我也要毁掉!”
对伊云纤尘来说,她重视的是什么?是爹爹,是斩云宫的一切。
而如今,她也要毁掉她的一切,她要让她知道,失去一切是什么滋味。
大厅里,那彻骨的冰冷夹杂着早春的凉风侵袭入骨血。
看着面色沉静异常的伊云容曼。
伊云纤尘的怒火忽然被安抚一般,她只是淡淡道:“你疯了。”
伊云容曼辩解道:“我没有疯,我很清醒,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就像,一切都不属于我一样。现在,一切真的都不属于我了。”
“哈哈……”伊云纤尘哈哈大笑开来。
的确,她伊云纤尘拥有太多,身份,地位,父爱,名誉……这一切的一切,几乎都被伊云容曼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她从来没有这般颓废过,这么失败过。
她还自诩从来都是谨慎行事,万般周全,却根本就没看清伊云容曼的心思。
她以为她一次次的忍让与包容会让伊云容曼想通,但却让她误入歧途越走越远。甚至能够对于斩云宫被毁而视若无睹,轻飘飘的来一句,‘斩云宫与我何干?’
难道你看着昔日熟悉的人死去,用鲜血祭奠了曾经熟悉的一切,难道你心头没有丝毫感觉吗?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愤怒吗?可笑吗?剜心的疼痛吗?伊云纤尘苦笑着闭上了眼睛,她掩去了眼底即将要喷涌而出的泪水……
事情还没有结束,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她不允许自己哭,更不能哭!
伊云纤尘卸去了手中的灵力,对着百里少叙说:“我们走。”
“好。”
百里少叙没说什么,就只是应一句,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伊云锦画的面色微变,没有命令,卫国的人对待闲云谷的人还处于敌对防备状态。
墨袍老者回过神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刚想下命令,就听伊云锦画摆了摆手,沉声道:“让他们走。”
“皇子……”墨袍老者看向伊云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