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立在车马两旁的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在苍梧身边站定。
像是押送囚犯一样,打算押送她。
苍梧睨了那两个侍卫一眼,心底暗暗掂量了下胜算。
她重塑黑月,耗费了不少神魄之力。在这豁城之中她力量受限,想要恢复是难上加难。
这两个侍卫虽然算不上是顶尖的强者,但之于这群外城之人,却也高出好几个层次。
眼下她在别人的地盘,办事还是稳妥些的好。
于是她扬唇一笑,看向那为首的:“那我可从未想过靠这一张嘴来打架。”
她的视线越过他,又落向他身后的八驾马车上,淡淡道:“何况贵府主人都动用了这么大的礼仪来接我,我又有什么道理不遵从呢?”
她说着,长腿一迈,越过他,径直登了车。
上了车,还高兴地朝他招手。
余禺见她这般得意之态,眼底冷光一闪而逝。
他抬手,排满了整个道路的车队开始缓缓启程,朝着那满是物资的繁华的内城驶去。
外城和内城之间,有一道城门。
这一道城门,设有天地法则的禁制。
只有实力达到了,或者是城主亲自下旨要求的人能够穿过之外,其余人想要硬闯,便会被天上降下的八十一道雷劫劈得灰飞烟灭。
还没有到城门之前,余禺就抬手命令车队停止了前进。
苍梧远远地看着城门口过路之人。
有一人似乎是想要硬闯内城,被城门设立的禁制拦下,弹了出来。
他不甘心,卯足了劲想要更加用力的冲刺,结果还未开始出发,天上便已降下滚滚天雷。
“姑娘小心。”出于职责,余禺还是提醒了下苍梧。
天边传来滚滚雷声,在这一刻,苍梧竟然觉得那雷劫之声是如此熟悉而美妙。
她看着天边雷云汇聚,闪电跳跃其中,心中一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稍微松了一下。
她垂眸,将视线落回地上那人。
那人似乎没想到会被雷惩罚,早已吓呆了。
第一道雷落下之后,他才惨叫着跳了起来,“嗷嗷”叫唤。
苍梧忍不住想笑,唇角弧到一半,却在看到那人侧脸时僵住了。
她定睛望去,只见那人的神情,竟与方一极其相似。
她心中不无震撼,死死盯住那道身影。
“这人闯内城好几天了,死活说要进去救他的主人。现在怕是被雷劈得都有些甚至不清醒了。”余禺语带遗憾地说着。
苍梧银牙一咬,暗暗告诫自己保持清醒。
这豁城里的东西亦真亦假,方一如今正在风澜大陆,根本不会出现在此处。
她敛了敛心神,闭上眸子再睁开,想要细瞧那人容貌,却见他已经不见了。
“走吧。”
余禺的声音响起,车队又缓缓开始行进。
“入这一道城门,可还需要经过哪些考验吗?”苍梧坐在车上,看向身边一路骑马护送的余禺。
“您在外城之中已无敌手了,这道门,自然是认可您的。”
余禺板着面孔,一字一顿地说着。
忽然他话锋一转,落向苍梧的眼神锐利无比:“除非是你使了手段。”
苍梧一听却是笑了:“豁城啊豁城。在这里,只要能杀人,就是强,何必要纠结是用的何等手段?”
她话语锋锐,一针见血。
余禺一时无言相对,便收了视线,继续盯着队伍前头。
苍梧也止了话题,只是心中却依旧为方才所见之人而感到忧虑。
车队果真安然无恙的驶过了城门。
一直到了一座府邸之前车队才停下,余禺下了马,让人撤了车马,换了一顶露天的小轿出来。
苍梧来过内城,但是当年她并非是这种方式进来的。
不过她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外邦人”,这顶轿子有什么含义,她可是清楚地很。
她盯着那轿子顿了两秒,嘴角一扬,邪笑道:“我腿脚好得很。这也不是纳妾,不必用轿子了。”
余禺不为所动,不动声色的用身子挡住她的去路,对着轿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其意味不言而喻。
苍梧双眸一眯:“真的没有必要。”
“这是固定的礼节,请姑娘不要为难余某。”
苍梧一笑:“原来你姓‘余’啊?那你家有没有猫?”
“请上轿!”余禺语气加重了一分,开口时,竟然有一种无形的威压朝苍梧碾来。
她心神一凛,缓缓敛去脸上的笑意,扫了眼轿前的抬轿夫,思绪飞快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