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气不是汇往院中的。”沉旒沉声开口,目光定定地望着西面的天空。
忽然回头对随行的小厮吩咐道:“先吩咐人带几位王妃下山。”
那小厮领了命,忙下去传达。
老四见状,也顺着他的视线朝那方看去。
果然见那方的天边似有异象形成,虽是微弱,但是细细凝神去感受,仍是能够分辨出来与往常的不同。
“在后山?”看着那个方向,老七眉头一皱,几乎是惊呼出声。
“那里不是从来无人能够靠近吗?”
“也不是无人能够靠近。”沉旒缓步上前,意味深长地看向帝无辞。
“那里是当年父皇特地为龙后建造的地方,只有他二位,和大哥能够进入。”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
当年帝无辞在昭阳王室中虽不受宠,须古亦是不看重他。
可是他的母妃和亲兄长却对他极好,自然而然的,他也就成了九子之一。
撇去血脉传承的差异,他也的确是昭阳王室的嫡出之子。
谁又知道当年东扶是不是带他去过后山,告诉过他破除后山禁制的方法呢?
众人各怀心思,一齐往后山方向走去。
那小厮来了原来的院中,传达了沉旒的话。
梁彤从里间内快步走出来,眼刀狠狠剜向他:“四王爷同意了?”
那小厮忙垂下头,小声回答:“四王爷没有反对。”
“哼!此事明显就是有人设局害人,我们下山了,岂不是平白让某些人脱了干系?”
梁彤不屑冷哼,因为哭过而有些发红的眼角刻薄的吊起,言语间更是暗示十足。
苍梧听着她的话,神色始终淡然。
抿了口茶水,她搁下手中的杯盏,看向那传话小厮问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去了九王爷的院子。”小厮拱拱手,恭敬回答。
苍梧收回视线,幽幽瞥了眼暴怒之中的梁彤。
眼睑微垂,略一沉思,便道:“最开始出事是在那个院子,牵扯到我与梁家世子,四嫂虽是贵为四王妃,又是世子的亲姐姐,自然也是要避嫌的。”
她忽然一笑,金眸中流光微转,看向季婉芸。
“我们二人一齐下山,若真是我动的手脚有意要害世子,恰好三嫂也在,刚巧能做见证。她修为高,也能防止我趁机逃跑。你不觉得这个安排很合理吗?”
苍梧说着,似笑非笑地看向梁彤。
梁彤本能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又转向季婉芸。
季婉芸心思飞快闪动,意图理清苍梧的计划。
见梁彤看过来,顿了片刻后才幽幽地说:“既是派你来传话,想来几位王爷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我们还是先下山吧。”
她说着,先行起了身,往屋外走去。
苍梧深深看了眼梁彤,面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跟着起身,神态悠然的离开。
梁彤明知这事情可能不对,却也无可奈何。
瞪着苍梧的背影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怒火,眼中染上一抹怨毒和阴狠。
她睨了眼身侧的丫鬟,冷声问道:“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那丫鬟连忙点头,脸上也扬起一个阴邪的笑意,压低声音答道:“都已按照王妃的吩咐准备妥当。”
梁彤唇角一扬,美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她抬手,由贴身丫鬟扶着起身,缓缓跟着几人离开了屋子。
外头已经备了马车送几人下山,出了院落,季婉芸便感觉到行宫内的不寻常。
宫内的灵气都在往一个地方流动,似乎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抽走。
山间葱郁的草木在刹那之间染上一层灰败之色。
行宫内伺候的人也少了不少,似乎都被遣下山避难去了。
“呵呵,好好的一个行宫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还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梁彤尖刻的声音传来,刺得苍梧的耳膜有些发痛。
她金眸半眯着,含笑望着她。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触了圣池的逆鳞,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听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梁彤美眸怒瞪,还未来得及反驳,就又听她咋了下舌。
“哎呀,你说我咋又给忘了,那人可是四嫂您最亲爱的弟弟,哪里能犯错呢?”
她笑呵呵地说着,一副欠扁的模样。
梁彤气得满脸通红,一口银牙咬碎,怒指着她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就装出一副单纯本分的模样,偏也是个贱人!”
“四王妃说话还是要有些分寸的好。”
她话才落,苍梧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看向她的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