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夏依旧只是瞪着她,冷笑不语。
“你这么聪明,便该知道,对女子用刑,花样可比对男子要丰富得多。”苍梧眉眼微挑,视线似有若无地在韩知夏身上扫过。
那直白的眼神,激得她又是一阵羞恼,同时心底也不由自主地涌出一抹惧意。
眼前的凤苍梧,早已经不是当初温婉和善的凤灵了。
她的狠辣与决绝,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今的凤苍梧处理起这种事情,好似家常便饭。
那不变的温和面容,那冷酷无情的冰冷眼眸,在她身上,这本该强烈的违和感却从未出现过。
让韩知夏忍不住坚信,即便真是要侮辱她,对她行那种酷刑,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甚至还会津津乐道。
最可怕的,莫过于没有心的人!
韩知夏看着此刻苍梧脸上的笑意,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让她忍不住想要退缩,将所有的仇恨侮辱都抛之脑后,只想要离这个魔头远远的!
可是她不能……一旦她退缩了,身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苍梧冷锐的眸子紧锁在她身上,看着她面上和眼中飞快闪动的复杂情绪,若有所思。
很快,方一派去的人便回来了。
东方家两次办事,都因为苍梧的出现闹得不欢而散,自然是不愿意再掺和凤家的事情。
东方冕在众人面前失了态,早已被东方震关门教训了一番,如今更是不得再放他出门,更何况还是凤家。
听得回报,苍梧拧眉嗤了一声:“你再去一趟,就说他若不来,半柱香后我便带了人去东方府门前审讯。便是这叛逆糟蹋了两家的关系,特来押她来谢罪的。”
方一闻言恍然大悟,忙拍了下脑袋,领着那人又出去了。
韩知夏被捆在架子上,冷冷地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对上苍梧投过来的视线,冷哼着偏过了头。
“别急,你最亲爱的冕哥哥便要来陪你了。”苍梧盈盈一笑,接过身旁犹荣递过来的茶,轻吹了一口热气,浅浅抿了一口。
“你当初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从未想过会是如今这般结局吧?”韩知夏闻言,终于开了口,却是一阵冷嘲热讽。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险些失身于张家那马脸少爷吗?”
苍梧眯了眯眸子,那被凤灵藏在记忆深处,一直不愿意回想起来的画面蓦地闯入脑中。
那日恰是她十五岁生辰,她被皇室封为灵女,身份地位不同一般,宫里特地下旨为灵女庆生。
她当时性子单纯,凤家家风亦是淳朴,自是不懂这豪门贵族间的弯弯绕绕与腌臜算计。
宴席上见韩知夏被人灌酒,便替她挡了几杯,不由得便喝多了,到了房中休息。
迷迷糊糊间,却觉得不大寻常。
正无力昏醉时,忽然觉得身上压着一个重物,闷闷地很难受。
她猛地一惊,发觉自己竟被一陌生男子压在身下。
那货见她醒了,狞笑了声,作势要更进一步。
凤灵一阵惊恐,心里更是觉得恶心,用尽了全部的灵力,才勉强将他的手挥开,随即身子便是一软,彻底地提不起劲力了,只能仍由其摆布。
那种绝望而羞辱,让人生不如死。
回想起那一幕,苍梧身上散发出一阵冰冷的寒意。
那被她捧在掌心的热茶,瞬间凝结成一团冰块,散发出丝丝寒气。
当初的凤灵被那一幕吓傻了,如今想来,当日之事,可真是“惊喜”重重。
想来当初那货生得一张马脸,嘴大牙黄,眼珠突兀,正肆意妄为对她动手动脚之时,听到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才住了手。
细想起当日那侍卫所喝之言,她冷冷一笑。
原来是这对狗男女设局,让那蠢货来侮辱自己,再由东方冕出面“英雄救美”。
让她以为她虽是不洁之身,他却依旧深爱着她愿意娶她,好让她感动,再对他死心塌地。
“本来那贱人说差不多时候就进去救你的,我偏是不想你好,想等那马脸完事之后再出面。”韩知夏一脸回忆,似是遗憾。
“谁知道那皇家巡逻的守卫来了,我们只好先出面了。倒是便宜了你,”她一声冷笑,嫌恶的眸子上下打量过苍梧,“只被摸了一层皮。”
随着她话落,苍梧缓缓起了身,搁下杯盏,连同桌子上也染上了一层冰霜。
大武师的境界,竟有这么深的灵力吗?!
她朝前踏出一步,地上便多出一个如冰般绽放的脚印。
花在她脚下绽开,又瞬间消散。
她在韩知夏身前站定,清冷淡漠的面容上忽然染了几分邪肆的笑意。
“你不提醒我,我倒真忘了从前还有些账没算呢。”
苍梧清幽的目光对上她挑衅的目光,垂眸缓缓落向自己手中把玩的黑月上,轻轻一笑。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酷刑,叫做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