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闪,捏起那盛药的小瓷碟,起身朝秦雨潞走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秦雨潞忍痛咬着牙,狠狠瞪向她。
再看到那张面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烂她。
“贱人!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咬牙切齿的话从她口中蹦出,身后拴着她的链子被她扯得一阵猛烈晃动,身边的两个狱卒连忙从两侧拉住,避免她挣脱。
苍梧略微退后一步,避免她的口水喷到自己脸上。
“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将功折罪。”无视秦雨潞那杀人般的怨毒眼神,苍梧把玩着手中的瓷碟,凉凉开口。
“呸!”秦雨潞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那么想知道这禁术是哪里来的?那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
苍梧轻巧一闪躲开,眼睑微抬,露出那一双毫无温度的冰冷眸子。
一瞬间,一股直抵心灵深处的寒意袭来,让秦雨潞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站在她身侧的两名狱卒也猝不及防撞上那对眸子,浑身上下冒出一层冷汗,双腿发软,紧扶住手里的长枪才勉强站稳身形。
这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眼神吗?!
冰冷,毫无血性,好似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渺小的蝼蚁,任由她宰割。
苍梧定定地盯着她,语气依旧淡然:“既然你除了我什么都不在意了,那好,我就将这药都给秦雨妍服下好了,刚好可以试一试药性。”
她说着便要转身,作势真的要那么做。
秦雨潞扫过在场的众人,都没什么反应,便知她方才那话只说给了自己听。
方才那双冷酷无情的眸子又映现在脑海中,她相信苍梧是真的会那么做。
只是她不能妥协,这件事情她已经一个人承担了下来,就算她想要威胁自己,官府也由不得她对无辜的秦雨妍下手的。
她怨恨的眸中带上一抹不安和急躁,苍梧迈到一半的步子忽然顿住,转身又凑到她身前。
“你口口声声骂我贱人,那要不要再给你看看贱人的做法?”她扬唇笑着,那笑容却不带一点温度。
秦雨潞心神一颤,一种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彻底将她的理智击垮。
“你个贱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准动我姐姐!”她猛然挣扎起来,拴着她的捆灵索被牵扯得剧烈晃动起来。
捆灵索用灵力无法挣脱,眼下她却是怒极,灵力不受控制地暴走起来。
捆灵索感受到那强大的灵力流动,陡然发出一阵阵精光,将她紧紧束缚起来。
“啊——”
凄厉的叫声瞬间响遍整个审讯室,秦雨潞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染成血红色。
鲜血顺着她的身子,缓缓流入地板间的缝隙,汇成一道血河。
众人见着阵仗都惊了一下,不知苍梧跟她说了什么,激起她这么大的反应,险些丧了理智。
秦雨潞的相貌是生得不错的,被捆灵索反噬后,整个人无力的垂吊在架子上,奄奄一息。
她的面容虽被垂落的白发遮挡,但那瘦弱的身子狼狈不堪,让人见了忍不住怜惜。
然而苍梧却只是冷眼看着她,面上神情淡淡,似乎是对这种景象早就习以为常了。
宸奕玄在她拿起那药走近秦雨潞时,一向面无表情的面容上,眉头微微蹙起。
此刻见到那道冷然决绝的背影,心口猛地一滞,眸光沉敛下复杂的情愫。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留下秦雨潞的喘息声。
“你过来,我告诉你禁术的来源。”她垂着头,虚弱的开口。
苍梧眉头一挑,并不上当:“你是想我靠近了,然后把我耳朵咬下来吗?”
她冷笑着,能做到顶尖杀手,她经历过的,远比她们所能想象到的还要恐怖和黑暗。
逼供过人,也受过无数次严刑酷打。
早已将死亡视作归家的她,竟然又重活了一世。
上天似乎总不让她安宁,不肯让她做个好人。
这重操旧业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来是痛快还是无奈。
秦雨潞见她不上当,自嘲地冷笑起来,笑声凄凉。
苍梧见状便知要撬开她的嘴已是不可能,拿秦雨妍来威胁她,也未必管用。
说来秦雨妍也是个可怜的,父亲野心勃勃,却品行狂妄,妹妹娇纵跋扈,还同姐夫勾搭上了。
想起当日在地牢中看到的那一场“戏”,她眸子一闪。
回到宸奕玄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问道:“不知王爷是想破案,还是想还这片京城一个太平。”
宸奕玄眸子一闪,对上她的视线:“秉公处理。”
得到这个回答,苍梧微微扬唇,勾起一个自信肆意的笑。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一事向王爷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