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风呼呼,车内摇摇晃晃。躺在马车里的楚芸清,随着晃动的车子,想起了以前在外求学的时候,买不到高铁票她也曾挤过绿皮车。
那绿皮车也是这样晃晃悠悠的,走得极是不平稳。车厢内人龙混杂,什么味儿都混在一起弥散在车厢的空气里。
楚芸清最是讨厌那种环境,可现在她躺在那窄小的马车里,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却又生出了几分怀念。
“哎……”想起那些,楚芸清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那时候绿皮车虽然环境不好,可去哪里倒也还是方便的。不像现在,不论是想要去哪里,都得靠自己的一双腿。若是能有马车、马匹代步,人也依旧是风餐露宿的,要在外面走很久。
想着这几日来,跟在狄墨身后,赶着不知道目的的路程,楚芸清也真是累得够呛。伸手刚拉过一旁软软的毛毯睡着,没多一会儿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前边赶路的狄墨,听着马车里越见均匀的呼吸,便也知道楚芸清是睡着了。回头看着侧着身子,拉过一旁备着的毛毯盖在身上的楚芸清。瞧着她那难得安静有柔弱的模样,他嘴角又弯了弯,面上的神色瞬间轻松了许多。
伸手将马车上挂着的布帘放了下来,狄墨抽动着手上的鞭子,催着马儿快速朝前跑着。
狄墨虽是贵为北齐御行巡按,身后所代表的是皇帝。可常年也都是在外巡查暗访的时日,还要多过他在殿京城待着的日子。
在外漂泊久了,他也就早已经适应了这种衣食漂泊的日子。可楚芸清却不一样,她过惯了衣食无忧、环境安全平稳的日子。
这些天青州城接连出事,她整个人都累坏了。当时至晌午,到了用膳的点时,狄墨将马车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回身,伸手撩开布帘想要叫楚芸清起来吃饭。可看着她眉头微皱、满面疲惫,还睡得十分深沉的模样时,心头微微有些发紧。微微张开预言的嘴,声音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口。
“楚姑娘?”狄墨坐在马车前,开口唤了一声。可睡在马车里的楚芸清,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楚姑娘!”狄墨音量又稍稍大了些,开口沉沉唤了一声。
楚芸清睡得这般深沉,他本是有些不忍开口吵扰。可这接下来的路还长着,一直任由她这么空着肚子饿着,他真有些担忧接下来的路她要撑不下去了。
可他接连唤了两声,马车里躺着的楚芸清,依旧是毫无动静,恍若根本没有听到狄墨的声音。
“楚姑娘!”狄墨拧了拧眉,开口又唤了一声。这一次他的音量放大了许多,甚至比他平日正常说话的音量还要大些。
马车里躺着的楚芸清,这次倒是有了些反应。可那反应,也仅仅只是动了动眉头。只见她一手托着盖在身上的毛毯,有些烦扰的翻了个身,嘟嘴哀怨的嘟囔了一句:“哎呀!我知道了老师!我真的好困,这些考题下次再做吧!”
“嗯?”坐在马车前回身看着她的狄墨,听着楚芸清这莫名其妙的话,脸上不禁写满了疑惑。
什么老师和考题?难不成这女人,在梦中还上起学堂了?还是说……这些就是她以前的记忆呢?
狄墨看着楚芸清的眼神,布满了疑惑与探究。
她的言行举止,的确是与寻常的女子很是不同。有时言行虽然粗鄙了些,却又不同于街头粗鄙妇人的无知。
有时看着又识大体懂进退,却又不如那些名门望族家的名媛小姐端庄温婉。
而在这个讲究女子无才的时代,就算是那些被家人精心培养,养在深闺的名门望族家的小姐,那见识与心思也都不如这楚芸清那般剔透。
狄墨盯着楚芸清看了许久,着实是想不明白她的来历。那目光不禁又落在了被楚芸清藏在袖袋里,稍稍往外凸起来一块的太和之匕。
这匕首本身就极是神奇,可现在这匕首还在她身上,甚是还能为她所用。狄墨不禁有些怀疑……这女人与前朝,是否真的有什么关联。
可眼下这一切,纵使是狄墨,也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放在旁暂时不想。将那些琐碎的杂事丢在一旁,狄墨朝着楚芸清又唤了一声:“楚姑娘!该起来用午膳了!”
“哎呀!你……”听着耳边扰人的声音,楚芸清也是不胜其扰。有些生气的伸手挠了挠耳朵,出声抱怨的嘟囔了一阵,也不知道嘴里是含着什么东西还是怎么的,狄墨也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