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要盖,那便该吧!像你这种身份的女子,就该配着脏乱的东西!”杨青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糊涂了,此时只剩满身的戾气,丝毫不见平日的温婉良善之态。
楚芸清蹙了眉头,面色沉吟的看着那杨青青。突地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绝望的悲悯’。她不知道像杨青青这种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的名门大小姐,身上怎么会有那么绝望又深沉的感觉。
可楚芸清也知道,这定然是杨青青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所以她才会有这般的反应。
“虚伪的善良、美好的表皮下是满腹的算计与狠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见不得他人比自己好,这妒忌心着实可怕……”楚芸清在心底细声对杨青青评价着。
刚刚在她为了吓唬杨青青,故意说地上有老鼠的时候。杨青青的反应,并不是真的怕老鼠,而是假装害怕的样子跳到了石床上。
因为在楚芸清喊出有老鼠时,杨青青并不是条件反射的直接动身。而是在回头看了她一眼之后,才像是有所察觉什么,从而在继续反应。这其中的反应时间,如杨青青这般心思的人,足以让她想到很多东西。
而人在真正感到害怕的时候,一般只有两种极端的反应。一种是身体本能的直觉反应,要么在大脑接收的那一刻直接反映出害怕,要么就是直接被吓傻呆愣在原地。
很显然杨青青的反应,中间还夹杂了思考,之后再给予的害怕反应。这种现象,楚芸清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杨青青在演戏。
一个名门小姐居然连老鼠都不害怕,这不禁让楚芸清想到,之前她同徐潇无意中,从破宅子里掉入密道之后,他们在那密道里面的某间密室里看到的蛇屋。
他们当时好像就是在从那蛇屋里出去之后,在外面就遇到了杨青青和跟着她一起的刘大夫。
只可惜后来那密道的通道被销毁了,偏偏楚芸清的方向感极差,难以通过方向感去查询那天的密道。而徐潇就更离谱了,对此事竟然没有一点儿反应,就好像那天晚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一样。
杨青青在这任性撒泼,楚芸清也懒得同她计较。回身走到一旁拿起膳食,寻着草堆旁盘腿坐下。她也懒得问那杨青青要不要吃,自己拿起碗筷就甚是欢快的吃了起来。
也亏得那徐潇命人照料,这老头送来的膳食,自然是不同其他人的,荤素搭配甚是美味营养。
将楚芸清被子踩脏的杨青青,身子虚弱的沿着墙面滑落。侧眸看着吃得正香的楚芸清,好不容易找回的一点欢愉感,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像你这般低贱的人,即使是在臭烂污秽不堪的水沟,亦能吃得这番欢快吧!”杨青青冷哼着,不再掩饰自己对杨青青的厌恶之感。
“既来之、则安之,我心无愧,自然也没什么好忧虑的!反倒是五小姐……”楚芸清似笑非笑的看着杨青青,继续道:“你就继续端着你小姐的架子,在这牢房里待着吧!”
吃饱喝足没一会儿,牢头就过来收盘子,顺带将新的棉被给送了过来。
谢过老头之后,这次杨青青可是学乖了,直接裹着被子就蹲到了干草上,靠着墙面闭上眼休息起来,搭理那杨青青。
杨青青看着楚芸清身上的干净被子,心中更是愤恨。想要上去去抢过被子,可身体却酸冷得厉害。再加上刚刚并未进食,她此时身体更是疲乏得厉害。
心中虽然不甘,可那边楚芸清裹着被子已经睡了。杨青青缩在石床角落,本也想靠着墙面休息,可寒冷之下闭上眼之后就冷得更厉害了。
在身体与自尊的两相抉择下,杨青青最终还是忍受不了的,含泪睁开了双眼。恶狠狠的朝楚芸清看了一眼,杨青青备是屈辱的伸手将被自己踩脏的棉被拉了过来替自己裹上。
缓缓闭上双眼,掩在被子下的身体是紧紧绷着的。此时的杨青青,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的母亲只是个不受宠的小妾,父亲也只会在政途上有问题时,才会去到娘亲的厢房。
偏偏娘亲对此并不以为意,她甚至不在乎下人们对她的无理与不屑。她也从未想过要去争抢,只是安心的坐着杨府中毫无地位的小妾。
因为娘亲的不争不抢,杨青青从一出生开始,就一直备受其他姐妹与下人的欺负。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得不到,想吃的东西即使拿在手里,只要其他姐妹看上,也都会被他姐妹给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