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饶命!”
如果换过别人,就是乞儿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中年男子面前,他都不可能承认一点。
人家是干什么的?玩的便是火中取栗,除非刀真的砍在了脖颈之上,刀过一半了,他们才可能承认自己是骗子,要不然,休想!
可这世界上有些人不能惹啊,惹了,便是比刀砍过脑袋一半,留着一半不砍,任由你歪歪着脑袋嚎叫……还要严重凄惨的事情。
‘日出月明天一教,三山五岳四棵松,天下地上七老头,林间房头一乞丐。’
不合则不押韵,看似无头无脑的四句话,却代表着天朝最为让人恐惧无力的四大势力。
尤其最后一个,仅仅一人,跃然于众生之上,非正非邪非善非恶,一念杀一念仁,说不清道不明,人世间走一遭,只有一点可以肯定。
不能惹!
中年男子额头见了血,颤巍巍的抬起头,哭丧着脸说道:“不知……不知您与那林间一丐是和关系?”
乞儿哼了一声,悠然说道:“佛头三炷香,上烧太真、太乙、太玄,塌下三炷香,一明、一暗、一清,坐卧房头。”
一句话,说的玄乎又玄,所有人都没听懂。
中年男子却是猛地一惊,心中暗道‘果然’。
乞儿说的意思,便先是说出自己师傅的身份,又说出了自己是师傅唯一的徒弟,已经尽得真传那种。
这种话不能说的明白,说明白了,人家会瞧不起,就像中医,来个‘脾胃虚寒’会让人觉得‘很高’,如果来一个凉食吃多了冻到肚子了,显然就不那么‘高人’了。
玄门四学,之所以称之为‘玄’,说白了,就是老百姓听不懂他们说话。
当当当,又是三个响头磕了下来,声音比之前面还要重了一些,明显是因为漏了骨头了。
而且那血流如注,整张脸唯一白净的地方只有眼白了。
“大师请饶命啊……我不知啊,我不知道的啊……”
乞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千门四象,蜂麻燕雀,本也系属玄门,按说我们是同根,本不应该当众戳穿互相拆台,只是你不懂得做人留一线的道理,得理不饶人,何况……你真的认为你是能占住那个理字?千门之术,做做样子还可以,但真要是拼个高下论个高低,却又是走了下成了……
你布局七年,有耐性有人脉有心智,却怎么犯了如此最基本的错误?千门当真堕落如此了?”
中年男子一听有门,赶忙说道:“大师您有所不知,我们千门如今还哪有什么规矩可言?蜂麻燕雀四门……呵,现在知道这个又有几人呐?尤其是近几年……”
说到这里,乞儿皱了皱眉头,直接伸手挡住了话茬,冷声道:“同宗不同路,此话莫要与我多说,毫无益处!”
“是是是……小的惶恐……”
中年男子算是做足了姿态。
乞儿伸出右手,在指肚间摩挲几下,叹了口气,冷声道:“算了,走吧,莫要让我再看到便是,还好你生性贪婪,从不为小利出头,倒是没有做下太过伤阴寿的事情,倒是罪不至死,如今让你七年准备功亏一篑,便是今次你对我妄语的惩罚,下去吧!”
这话说的狂妄无比,说一句脏话,就要七年的辛勤去换?还要让人感恩戴德?
但事实上,那中年男子当真是感恩戴德的退了下来去,拉着那名已经傻愣住的青年,直接消失在这个酒店之中了。
直到两个人满脸满身是血的惊起无穷尖叫,出了走廊坐了电梯从酒店大门口跑出去了之后……
这个会议室中才传出了一声长长的吸气声,仿佛又恢复了一些温度和人气。
“太……太过瘾了!大师,以后我就跟你混了,要不您收我为徒吧?您就答应吧,您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
宋百斤‘我就’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章程来,还是被他姐一个巴掌给扇到了一旁,才傻愣的一阵呆笑。
宋小小眼睛冒光的看着乞儿,吞了口口水,仿佛都要把他一口吞下,不嚼就咽似的说道:“大师……大师真乃神人呐!”
乞儿摆了摆手,笑道:“雕虫小技而已。”
说完,就走到至今仍然瞪着眼睛,好似一口气没有上来,站着死过去一般的王慈佛身前,皱了皱眉头,刚要叫唤,就听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响铃。
原来是丑儿在他身后轻摇了一下手中的铃铛。
“唔……”
一口长气,王慈佛吸了一口又吐出,整个*的脸才慢慢恢复了本色。
先是重重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一脸的懊悔,随后突然又上前拉住乞儿的手,说道:“真是太谢谢了,今天要不是大师,我就要被……被他骗的惨了去了!”
“无碍无碍,说不得什么谢,不过就是恰逢其时而已。”
乞儿大度,王慈佛却不放过他,还是紧紧拉着手,说道:“大师您是不知道啊,为了要买这个玉观音,我可是预备了自己的一多半的财产,这要是被骗……唉,那就真对不起远在海外的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