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谷那么大？那封信到底具体在哪里啊！？……”陆明被莫老这个样子搞得着急了起来，做了一辈子的高手，没想到到死之前还是得跟所有普通的老人一样，虚弱，并且有说不完的心事。

“大树……”说完这两个字之后，莫老吐出了一口鲜血，情况非常危急。

建东见状连忙拉着惊恐的莫静怡到床边，他们停下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听着莫老还想要说些什么。

惨白的灯光打在那张惨白的脸上，在场的人眼睛都是红红的，死亡的降临对于这帮年轻人来说无疑是熟悉又陌生，但谁都没有办法在面对的时候做到释怀。

莫老伸出手悬在半空中，似乎在期盼着什么。莫静怡读懂了他的意思，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握住了。

爷孙俩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举动，莫老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静儿……你总有一天会理解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的……”

莫老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莫静怡也感觉他手部的力量越来越弱，“诶……你别走啊……”

“爷爷！……”

最后那一声爷爷叫出来的时候，莫老流下了两行眼泪，眼皮也永远地闭上了。

莫问天死前胡子被梳理得干干净净，身上也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事也都大概交代清楚了，就连一直憎恨着自己的孙女也终于再次开口叫了爷爷。

他死得很体面，但是不为外人所知，但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还有很多。置他于死地的巫族也还在壮大着，他所希望能一直安好的孙女依然处于危险当中。

但他还是很放心地放下一切离去了。

伍晚晴不知道什么回来并站在了门口，她晃着脑袋走过来看着莫老的尸体，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节哀顺变”，然后便开启了她一贯的吐槽模式。

“哎呀，我这公寓里边……还是第一次死人呢……这，这多晦气呀！”

莫静怡还趴在莫老的尸体上哭着，建东也止不住泪流，可伍晚晴还是在那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这丧礼得赶快办了啊……不能让尸体一直留在这里……”

“晴晴姐，很感谢你安置我们在这里，这丧礼就由我们自己来操办吧。”陆明想到这个问题更是觉得头疼了起来。

伍晚晴啧啧了一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继续说道：“你确定要由你们来办？现在巫族的人可是在外面四处寻找你们的下落呢，只要你们一出去，那肯定是回不来了。”

完了伍晚晴再补上：“噢，就算回来了，那也有可能不是你们本人了，到时候我肯定会毫不留情地下手斩草除根。做好心理准备吧……”

陆明知道伍晚晴话中有话，于是坐到她身边，“那你的意思是……”

“我倒不介意送佛送到西，这样吧，我以飞燕堂的名义将尸体运送出去举办个丧礼，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到时候你们换装出席就好啦！”

陆明感激地点了点头，这伍晚晴虽然说话有时候很刻薄，做事手段也有点不走寻常路，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

“谢谢……”莫静怡也擦了擦眼泪，朝着伍晚晴挤出了一个笑容。

飞燕堂因为人数众多，经历的任务有时危险系数也很大，所以死的人也多，所以一块专属的墓地是非常有必要的。

原本静儿想要将莫老运回桃源埋葬，但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只得在飞燕堂的公墓利用伍晚晴提供的资源给爷爷办一场稍微风光一点的葬礼。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莫老的尸体最终没有进行火化，因他大半辈子都在练功且服用有奇效的草药，且由建东做了一些防腐的处理。在未来几年内，莫老的身体是不会腐烂的了。

葬礼当天，莫静怡换上了一袭纯洁如雪莲的白色连衣裙，眉目间是倾泻而出的愁容，让那张稚嫩的脸显得有些沧桑。

建东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就是一个守护骑士。虽然两人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情感交流，但从小到大的陪伴早就让他们拥有了超越兄妹的感情。

“放心吧静儿，听了莫老二十年的话，这次我要忤逆他了。保护你这件事，我一定要亲自来做。”

建东看着莫静怡，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眼泪的洗礼之后变得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