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八章

凯忽然发现，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两名可疑人物，其中一个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似乎是想要去上洗手间。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正常！尽管找不到明确的证据，尽管杀手和特工也都是人，是人都有三急。可是凯就觉得对方的行动非常诡异，如果是上洗手间的话，他对于周围环境的警惕超出了一个正常的限度，即便是特工，如果是想要去上洗手间的话，那么其对于周围人的关注程度也绝对不会像他这样。

他一定是在找什么！凯能做出这个判断，不得不说，和他身为塔佳组织前三巨头之一的资历有密切关系，塔佳出来的人，他一下子就能闻到味，就像塔佳组织想找他的话，不管他如何化妆易容都能找到特征一样，塔佳的间谍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事实上伊丽莎白也不在乎这一点，即便凯意识到周围有间谍又怎样？间谍到处都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存好自己，这没有任何区别。

当那位特工从洗手间出来时，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对方走得更慢了，尤其是在经过每个乘客边上的时候，总会有个小小的停顿。那种走路的节奏，一般人或许是看不出来，或者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凯却知道，这是塔佳组织在收集周围人的资料时常用的手法，这个特工的身上，肯定有什么地方装置了秘密的摄像头，通过这种动作，他可以方便地得到车厢里所有人的面部特征，然后数据会马上被分解送入数据链之中，让中央电脑进行处理去。

自己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对于自己的化妆能否在塔佳组织面前瞒天过海，凯丝毫没有信心，要不是有这种把握，全世界想要他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动手的就是塔佳而不是别人？他抽出面前饮料杯中的吸管，在李海的手上点了一下，然后朝刚刚经过自己身边的那名特工飞快瞄了一眼。

李海抬起头，和那人对视了一眼，那人冲着他微微一笑，状似从容。李海以一个寻常人可以有的姿态，和他短暂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将目光收回来继续读报纸，却微不可及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他的位置，正对着那两个特工所在的方位，自然看得更加清楚，即便只是余光，对于李海的大脑来说，可以说已经不存在焦点一说，只要是视野中能收入的景象，他就可以在大脑中反复回放进行分析，这两个人的问题，他早就看出来了，现在是更加确认了。

对方会怎么下手？直接在车上掏枪出来？那恐怕不太可能！这一路上，李海他们碰到的塔佳组织的间谍，以及被塔佳动员起来的外围人员，或者不相干的人员，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可以说现在整个西欧的地下世界，都接到了搜索凯的任务，只是凯的化妆水准和斯米尔诺夫设置的人口买卖管道都非常给力，他们现在的新身份，一时半会都不会被揭穿，再加上凯对西方世界的了解，一路上就算有些小麻烦，也都能应付过去，没有露出破绽。

正因为这样，李海不觉得对方是一早就发现凯就在这节车厢上了，相反，他们应该是从别的什么渠道，咬住了尾巴，追查到这趟列车的问题。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对于一个动员了庞大资源的地下世界超级组织而言，这么长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包括从夏宫的废墟中找到他们想要的线索。别忘记了，虽然库切拉和斯米尔诺夫都死了，甚至李海也从库切拉临死前的神念祈祷中得知，他是连安德里一起炸死的，但是还有一个知情人存活了下来，那就是泽曼！

蒂拉斯波尔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泽曼肯定是被俄国人严密保护起来，从他身上深挖线索呢，而情报这东西，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就没有什么搞不到的。俄国人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截住凯了，为什么不能用这情报从伊丽莎白手上换点筹码？李海是不知道伊丽莎白在国内的内线，也不知道音箱背着他给上面提交了报告，但是他依然不认为伊丽莎白就那么无能。

“所幸，现在列车是到了法国境内，在这里至少不会出现军队袭击的大事件吧？”李海有些不确信，人要是真发了疯，那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制造一次恐怖袭击，比如在铁路沿线埋个炸弹，或者在车站发动一次自杀式攻击什么的，下毒或许也是一条不错的手段。

“我们马上离开这节车厢，一直朝后面走。”尽管这会更加显眼，但是李海不想坐在这里等死，谁知道下一刻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会不会像库切拉一样扯开西装按下按钮，给自己来个辉煌灿烂的结局？金刚不坏身神符固然是强大，可是其极限一定还是存在的，只不过李海没有测试过而已。他可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去体验！

凯也没异议，俩人一块站起来，朝着车厢的另一头走了过去，途中经过寒鸦和黄狗那一桌的时候，李海朝寒鸦使了个眼色，寒鸦朝着他的后面看过去，恰好看到那两名塔佳特工也起身跟着走了过来。人和人就是这么奇怪，同类非常容易就能认出彼此来，在同一节车厢的上百名乘客之中，他们只是对了个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知道对方已经不准备再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