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李海转过头来，和凯对视着，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出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可是看了半天，他只得承认，自己的道行比起凯这种老鸟来说，还是差了太远，除了一丝戏谑之外，李海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之前从老韩的口中，知道海狗有可能卷入进来的时候，李海根本就不相信，而且那时一门心思要追击凯，他也没细想。可是现在，凯已经抓到手了，有自己看着，他想逃脱固然不可能，就连想要自杀都难。在这种情况下，凯固然有动机来误导自己，意图泄愤，可是万一他说的是真话呢？毕竟揭穿一个阴谋，让自己和那阴谋的策划方关系恶化，也可以让自己的处境变差，也相当于凯达成了对自己的报复。

从凯身上没法看出真假，那就只有从海狗自己身上找原因了。李海重新发动刚刚被自己踩到熄火的车辆，继续向着京城方向驶去，一言不发。他不想给凯继续蛊惑自己的机会，也想看看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从中或许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以便判断真假。

只是，凯毕竟老练，放了一个卫星以后就不再多说什么，悠然自得地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好像也没有逃走的打算，像是彻底认命了。

车里一片寂静，李海的脑中却掀起了道道波澜。回想自己和海狗认识的经过，尤其是他上次出事的经过，李海怎么都不相信，海狗是被人派来误导自己的卧底！因为，如果海狗真的是奉了程卫国的命令，到自己的身边来潜伏的，那他应该早就发难了才对，比方说自己在塞班岛，或者在大溪地岛上的时候，如果海狗那个时候出现，使点什么花样，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会大很多，也不会牵连到程卫国的身上。

最简单的一点就是，程卫国要是通过海狗来和凯联络的呢？那样的话，程卫国就根本不会惧怕，凯手里握着他的证据，而被迫和李海妥协了。因为海狗在最近一段时间，是处于李海的庇护之下！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李海才不认为海狗是早就安排进来的卧底。

可是，这毕竟只是逻辑推理，没有确凿的证据。况且，谁保证海狗的背后，就一定是程卫国，而没有别人呢？程卫国又不是总参二部唯一的大佬！

李海想法很多，却总是理不出头绪来，幸好他的神魂，一直是受到了神力的庇佑，想归想，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车依旧开得很稳。李海还注意到，凯好几次从后视镜里观察他的眼神，不过始终没有什么表示。

上了京津唐高速，车开起来就更顺了，眼看着前方的大片灯火，京城在望，凯终于又再度打破了沉默：“李海，我想知道，你会尽力帮我争取引渡吗？我不能在你们的手中太长时间，否则米国方面会不惜一切要求杀死我的。托你的福，泰勒兄妹已经争取到了米国高层的大部分支持，米国向你们提出要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一刻，曾经赫赫有名的国王凯，终于低下了他的头，承认他的失败了。不管他手中还有多少底牌，对于一个地下世界的大亨来说，失去了所效力的祖国，他就会变得日益衰落下去，此时他掌握的秘密越多，只会加速他的灭亡！就好像当初前苏联解体时，那遍布世界各地、数十万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克格勃精英一样，没有了祖国，再强大的个人也毫无意义。

李海哼了一声，有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抻一抻凯的脾xing，才道：“凯，你策划了针对大西洋号的恐怖袭击，将我所关心的很多人，都置于生死危机之下，还曾经命令你手中的阿尔法小组，对我发起死亡攻击！你觉得你那些所谓的秘密，对我有什么意义吗？你凭什么让我帮你？”李海也看出来了，对凯这种人来说，讨价还价其实没多少意义，还是硬碰硬来的干脆。

凯也知道，在李海和程家达成妥协的大前提之下，哪怕这个妥协要打上几分折扣，双方在短时间内也必须维持和睦的表象，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的贴身肉搏。而正是这种局面，让自己失去了对于李海的最大利用价值！正如李海所说的，他或许可以帮助到自己，可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