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六章
对于身后办公室里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李海是一无所知,他的感官确实灵敏过人,不过那也分情况,那间办公室隔音效果本来就很好,他又已经走进了赌场中间,周围一片人声嘈杂,能听得见纪薇薇和赵诗倩说话才怪了,那就不是单纯的神力强化凡人感官所能达到的水准,铁定是天耳通或者顺风耳之类的神通才能做到。
行走在这座赌场里,李海感觉无比的愉悦。拥有神庙为核心,这座赌场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赌场,进入其中的所有金钱,神力都会直接汇聚到钱神的神体之中,聚拢在摇钱树上,最终可以为李海所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棵摇钱树确实是名副其实。
“大神,你是怎么知道,用这办法就能快速聚拢神力的?还有,我不得不说,你那个摇钱树的设计,确实是神来之笔,不但契合了大众的认知,也能够适合你自己的需要。只是我很奇怪,你都不懂人情世故,居然还能设计出这样天衣无缝的布置来。”李海一边背着手在赌场里转悠,一边用神念和同样愉悦的钱神交流。
他马上就遭到了钱神的鄙视:“不学无术的小子,摇钱树从来就是本神一脉的形态!汉时,便有贵人铸这摇钱树,朝夕膜拜,以此祈求财富,不信你去你们的图书馆或者什么网络上去查,一定有相关的发现,那些贵人死后,都会将此神异之物殉葬的。”
李海大奇,赶紧掏出手机来搜索,关键词摇钱树——咦,居然真的有!说是从汉代墓葬中发掘出来的,上面挂满了金钱,历经数千年还是不朽,只不过现代科学技术的缺陷,肯定检测不出那上面还有多少神力了。不过,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钱神并不是突发奇想的设计,摇钱树本身就是钱神一脉信仰体系中应有的符号。而国人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真正的奥秘,但信仰这东西,本来也不需要讲什么道理,你只要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长久地传承下来,也就变成理所当然了。也所以,李海在赌场里搞个摇钱树让大家膜拜,竟然就没人对此表示质疑,因为这事情哪怕只是从表面上看来,也很符合人们长久以来对金钱的崇拜心理模式。
正在这时,钱神忽然道:“本神的一名信徒被人折磨了!可惜,可惜!”李海凝神一探,就知道,是石保罗被程卫国派去的人拿下,解除了自杀背心之后,当即就是一顿好打,然后bi问他是怎么会为自己服务的。从情报学上来说,怎么让人开口,是几千年来干这一行的人,都在孜孜不倦地研究的事,现代的各国情报人员,都已经做到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让他开口,区别只在时间长短而已。哪怕是号称“特殊材料做成的人”,在情报机关的专业拷问之下,也是一切都无所遁形,这一点,早就被数十年来的冷战所证明。
——当然,这只是在正常情况下,如今现代的情报手段,遇上了真正用特殊材料做成的神明信徒,李海倒有点好奇,会发生怎样的碰撞?他倒没有太多的恻隐之心什么的,石保罗本来就是程潜的狗腿子,对于他李海来说没什么感情负担。
钱神也在教育李海:“你身为神使,不可与下属的信众有太多牵缠,这样不利于你行事方便。信众原本就是放弃自我,一切都奉献给本神和你这个神使了,你也该视作理所当然地享用,不信你就体会一下,是不是他遭受的拷问越多,心中对于本神的信仰就越是虔诚?还有,你不妨时不时传递一些神力过去,让这信徒可以感受到,本神仍旧在关注他,知道他因为本神而受到的苦难,这样一来,不免对于本神更加虔信。”
李海依言,走进神庙去,对着摇钱树一阵施为,将一股神力,隔空传递过去,其间损耗自然不会少了,大约十元神力中,也就能有一元到达石保罗的身上吧。不过,这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神力一到,石保罗身上的痛楚即刻减轻了许多,传递回来的信仰力量,则是成倍地增强,李海心说,要是能一直用这么个模式来刷信仰,好比网游里面用钱买经验啥的,倒也划算哈!
过了一会,大概那边看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另想办法,暂时没有再加大拷问的力度了。李海便不再关注,任凭石保罗在苦难中更加虔诚地传来对钱神的信仰,一边步出神庙,一边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为什么,对于钱神这种神明的信仰,都能让人甘愿牺牲?这种信仰的根源,不是来自于每个人追求享受,追求比别人更好的生活的天性吗?赚钱,本来是为了活得更好,或者帮助身边需要帮助的人,可是偏偏就有人愿意为了钱而受苦受罪,仿佛一切目的都不再重要,只需要有数钱的快乐就足够了,这到底是怎样的心路历程?
李海失笑摇头,果然这神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啊,自己一个普通的法律系大学生,居然研究起这么高深的社会心理问题来,还拔高到了神学的层次!他缓步走下台阶,冷不防旁边冲过来两个年轻人,直奔着李海而来,形容很是不善,一看就不怀好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