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李海是很痛恨魏岳这种人的。这也就是遇到了他,换个平常人呢?可以想见,首先在竖铺那天,自己就要被他的手下狠抽一顿,打个生活不能自理;碰到那种策划好的栽赃事件,自己也是百口难辨,不光是以后没办法再吃法律这行饭了,更要为此受牢狱之灾,有期徒刑三年这是没得跑的,这就把他前半辈子都给毁了啊!还有,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出现相救,那纪薇薇学妹,不也难逃他的魔掌吗?
究其本来,魏岳之所以能如此嚣张,到处祸害人,还不是因为他有个老子?当官的老子!
所以,他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这父子俩。也不用讲什么大道理,你跟这种人讲什么公理正义,什么公仆职责,管用吗?就这父子俩的脑子,能听得进去吗?纯粹浪费口水!他大马金刀地往中间主位上一坐,魏岳还是畏畏缩缩地摊在地上,倒是那个常老板机灵,看这形势就知道魏刚是靠不住了,他也不敢在这看魏刚的笑话,人家惹不起李海,不过要收拾他还是分分钟的,赶紧溜出去,关上门,然后亲自听墙角。
魏刚想要给李海敬一杯酒,李海把手一挥,冷然道:“魏书记,多余的话也不用多说了,咱们之间的事,既是公事,也是私事,现在你输了,就得把这两本账好好算算。”
魏刚倒也光棍,当官的都得有这点本事,该当爷的时候就当爷,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装孙子,诚如李海所言,输了就得认账,这好歹是在程家势力范围内输的,不冲别的,就冲李海这么放手对付自己,程家二少屁都不放一个,再联想到之前程潜放话说要对付李海,结果李海安然无恙,程二少却灰溜溜地滚回京城去,足可见李海的地位不同一般了。输给他,不冤!“李律师,你说,我听。”
李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基金会挂牌以来,很有些人欢欣鼓舞,以为富豪哥不在了,这座大山就没有了,基金会说了算不算,还得再看看。魏书记,我想你现在应该看清楚了,这之江市谁说了算?官面上的事,我管不着,不过出了官场,想要执法行政,就得我们基金会点头!”
魏刚一咬牙,点头称是!他也看明白了,李海此举确实是有深意在内,自己撞他枪口上了,如果基金会把公检法的头面人物都收拾了,还有几个敢跟他们炸刺的?只是,心中难免悲凉,下面的人要追随什么样的领导?不就是能让他们吃好喝好的领导吗!现在自己面对基金会都低头了,可想而知,以后这里面的蛋糕如何分,那也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简单来说,李海的话可以这么理解。执法部门的手上是不可能干净的,各种各样利益加起来,无疑是个巨大的数字。如果他们能抱团对外,这股强大的力量无人能抵抗,这些利益自然是由他们攫取了之后慢慢分配。不过,这一次魏刚低了头,那么执法部门就散了,做起事来缚手缚脚,更没办法对外扩张影响力,从而获得利益。就拿这个金海岸的牌照来说,魏刚点头给谁,谁就得给他上供。可是如果他说了不算,这钱他还能拿得到手吗?做梦!
李海之所以在金海岸和魏刚叫板,就是因为这里是个典型,一叶可知秋。
公事的账算完了,就该算私事的账了。李海睨视魏岳,一笔一笔跟他算,竖铺,栽赃,强占民女,越说越生气,抬手把一个酒杯扔到魏岳的身上,砸得他全身的肉都是一抖:“你白长这么大的个子,整天就知道欺负老百姓吗?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教的!”
“是,是我教子无方!”魏刚咬牙,这话至少有一半是发自肺腑的,要不是自己这个儿子闯祸,何至于惹来这场祸事?这下可好,好容易升到了正厅级实职,却被人把所有的油水都给捞走了,往后自己除了在系统内利用官职来捞点钱之外,也就没啥可想的了,下半辈子怎么活啊!这儿子百无一用,要是没了自己的权力带来的财富,他以后不得饿死街头?
想到这里,魏刚陡然间生出个念头,他回身朝着魏岳的脸上左右开弓,噼啪连续打了十几个巴掌,这是真下了狠手了,打得魏岳脸上血迹斑斑,这小子都被打傻了。打完了,魏刚转过头来,冲着李海一拱手:“李律师,你教训得好,本来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这回我算看明白了,这个逆子要是再不好好教训,早晚我魏家要毁在他手上!我送他出国念书去,不学好就别回来了!”
李海见魏岳被打成这惨样,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实在这人对他来说太窝囊了一点,又不经打,要让李海这么扇他耳光,还真有点下不了手,太没劲了啊。听到魏刚这么表态,他点了点头,方道:“这样最好,魏书记,咱们都是给程先生办事的,自己后院可要看好了,不能误了程先生的大事,你说是不是?魏岳出国念书,也是好事,你魏书记再能干,也护不了他一辈子,哪怕留下再多的财产,能保他不败家么?你送他出国了,基金会里该你得的那一份,我就直接派人打到魏岳那里,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