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谢家的秘闻,谢宁自然清楚,罪恶的家族里出生了一个纯白无瑕的孩子,这个孩子真的能保持本心吗?
不会的,这片谢家的土地上,无论种子有多么纯净,开出来的只会是罪恶的花朵。
“现在想想,被他上和被其他人上也没有区别,至少老头子还留给了我一大笔遗产。”
轻声嗤笑着,谢菡美丽的眼睛里藏着沧桑,她旁若无人地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了好几次之后才如梦初醒地道:
“你不介意吧?”
“你丈夫的事情我会派人去说一声。你最好是在开庭之前拿着钱把她的父母安抚好。”
径直站了起来,谢宁临上楼之前,忍不住含着厌恶看了那个一直畏畏缩缩的男人一眼,“你以为自己找了个好拿捏的,可千万别是一头养不熟的恶狼。”
正在房间里小声背单词的林未海被猛然推门而进的男人的动静吓得抖了抖,这点动作自然没有被男人忽略,他一边解着自己领口的扣子,一边朝着浴室走过去:
“何必这么努力?以后即使是分开了,我也会给你一笔钱。”
“我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迟钝了几秒,林未海低声道,她的手指抠着书页,不太敢抬头看他,“你先洗澡,我去书房了。”
说着,她就抱着书一溜烟地跑远了,谢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的那点心思,实在是不够看。
林未海经过楼梯的时候,往下看了一眼,那家人竟然还在,谢菡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妆容精致的女人神情中带着一丝落寞,看起来倒是跟方才的轻佻不太一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谢菡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怜悯的笑意,不过很快便收了回去,她把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一步一步上了楼、立在她的面前:
“林未海?”
阳台上,谢菡拢了拢自己身上精致的黑色纹花批帛,她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沉默拘谨的少女,“你倒是比我命好。”
一开口便是一句无来由的话,林未海不知道这个女人带着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愿意跟这个女人有太多的交谈,所以只是紧抿着嘴唇。
见她不开口,谢菡莫名有些烦躁,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那里什么都没有,烟盒子被她放在了楼下的茶几上,她悻悻地收回了手:
“你的第一次至少是被一个年轻的优秀男人拿去了,不像我。”
听着她的自述,林未海不由得诧异地抬起了眼睛看着她,女人只是云淡风轻地道:
“谢宁已经算是我们谢家唯一的‘正人君子’了,谢家整个家族,从根儿上就是腐烂的。谢森是什么人?阴谋家?情场老手?十六岁就开荤的男人会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跟了谢森,那你就是用完被扔的抹布。跟大多数接触到谢家的女人比起来,你已经算是命好了。”
说到这里,谢菡露出了一抹更加讽刺的神情,她无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里牵着的批帛:
偏偏一家人只当做眼瞎耳聋,一个个高兴地捧着这么一个傻子。
想起那个经常呆呆傻傻地流口水的孩子,谢菡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向林未海,眼中带着深切的疲惫和无力:
“谢家之能,你应该已经见识到了。与其心不甘情不愿,想方设法地逃离,倒不如把自己该得到的钱得到,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不要你的那一天,就是你重新开始生活的日子。”
送走了谢菡,林未海满脑子都是一片混沌,她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阳台的木藤椅上,对被揭开了一角的谢家的黑暗感到震惊,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难道真的只能像谢菡说的一样、直到谢宁玩腻了她,她才能逃离这里?
真是太可怕了。
谁知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的肩头落下了一只手,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本来就沉重的心情越发沉重了,她低声问:
“你什么时候会放我走?”
“我不知道。”
她猛然问起这个问题,谢宁现在也不知道,他难得的好脾气,他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