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阳师_70(1 / 2)

会长那边发了一个金馆长掩面哭的表情:“好好好,等会儿约一发防空洞,别肝过头了。”

源冬柿笑了笑,回复她:“你不怕辣?”

会长:“学习吃辣,回郑州嘲讽同学去。”

源冬柿乐不可支,回复了一个半老徐娘优雅地端着红酒杯的表情:“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之后的世界,便是福山润阪口周平子安武人岛崎信长在耳边此起彼伏,她没有听见原本在走廊上讨论着周末去哪儿玩的女生惊慌失措的惊叫,也没有注意到隐隐的焦味。

其后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火焰逐渐将她包围,吞没了她,天花板上的灯管发出啪的一声炸开,然后砸落在她的脚上,仓促间拉掉了连接手机的耳机,那时正是新一轮御魂开场,她的晴明召唤出了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手游里晴明的开场:“目覚めよ、時は来た!”

醒来吧,是时候了。

那时候源冬柿是觉得有些讽刺的,她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然而没想到,她会再醒过来,并且忘掉了自己已死的事实,还只认为眼前的平安时代,对她述说爱意的晴明,都只不过是她做的一个虚幻而瑰丽的梦。

只是无论是鱼香肉丝盖饭,还是防空洞火锅,都已经吃不到了。

源冬柿脚下一个趔趄,倒在了雪地里。

她的脸埋在松软的雪层中,已经无法感知到自己是否仍在呼吸,她从嘴里吐出一口气,然后用手撑着身体,朝前爬了几步。

此时天色仍是一片漆黑,她的视野模糊不清,雪花撞到她的脸颊上时,她才能感知到这越下越急的雪,她咳了几声,然后手肘一松,又摔回了雪地里。

她曾以为没有暖气的南方是最可怕的存在,连日不见阳光,潮湿的褥子,第一次在学校过冬时,她是寝室里嚎得最惨的一个,直到在校外四十块钱买了一床劣质电热毯偷渡回寝室,才终于感受到了冬天难得的暖意。

西南地区不常下雪,一年大概也就一两回,但也是那一两回,就能把热衷赖床的她给唤醒,随便套着衣服就跑出去看雪,然后打电话约会长吃火锅,为了庆祝下雪。

会长嗤之以鼻:“不就是下雪吗?”

虽然一脸嫌弃,但火锅还是照吃不误。

源冬柿在重庆度过了二十一个高温的夏天,想了一万种庆祝下雪的方式,却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第二十二个夏天死于大火,又辗转于平安时代在二十年前的梦境中又一次丧生火海,最后在某个冬雪之夜奄奄一息。

她想笑一笑,然而脸颊都似乎被冻住了,连扯一扯嘴角都困难。

会长消失前跟她说,要在这个世界努力地活下去。

可是不是努力就能活下去的,这个世界,是人妖共存的平安时代。

当初她只以为是做梦,从没有想过那些妖怪会真的能致她于死地,而如今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而她也早已经死了。

那么,她是人,还是妖怪呢。

她想到了《土御门物语》的一开始,阴阳师清友便是受了重伤,倒在难波津的芦苇丛中,他的血染红了芦苇的根部,那时他认为自己马上要死了,脑中回想了许多他曾走过的风景,加贺的红叶,龙田川的溪水,嵯峨野幽深寂静的竹林,以及化野念佛寺古朴祥和的木鱼声。

清友并不怕死,心中走过如此四季,便是死,也应当是无憾了吧。

直到山间少女嵯峨柿子的脚步山踏入他的心里。

源冬柿却只觉得有些难过,她夏季初至,与晴明一同闻到过白玉簪花的馨香,也看过梨壶殿那些红得如同鲜血的枫叶,最后在立冬之初小雪之时,牵住了他带着暖意的手。

他们还没有一起走过春季。

听说岚山的染井吉野樱非常美丽,春日之时嵯峨野的天空蓝得如同浆洗过数次一般澄澈,那一朵朵樱花映着晴空,框入视野中,便几乎能让人忘掉所有俗世忧愁。

雪融化之后,便是春天,只是这一晚,也太过漫长了些。

她忍不住微微合上了眼,觉得只有闭眼看不见这漫天大雪,才能感觉到暖和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她听到耳边隐隐传来一个声音:“人?”

那声音语调冰冷而平淡,然而声线却极为柔和,如同劈开风雪的暖流,她被这个声音唤回了一些神智,勉强睁开眼,只在有限的视野中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夜色浓浓,这个人却好似浑身带光一般,还能看见他无风自动的白色长发,以及缠在他身侧的红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