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为什么偏偏想要我手上这款呢?”段明炀转动着指根处的戒指,像在拧开某种诱惑机关,只要他愿意回答,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奖励。
他们之间仿佛总是这样,互相挑衅、互相试探,不知疲倦。
那个晚上之后,原本纯粹的争锋相对渐渐化作了微妙的唇枪舌剑,似乎谁都想逼着对方先承认已经交出了真心,以显示在这段关系里的绝对主宰位置,向另一方耀武扬威:
看,还不是我玩儿了你?
他才不给段明炀这个机会。
“我就说说,谁会真要啊。这戒指看着也不是什么大牌设计,才几万块钱吧?好歹是婚戒,段总未免太抠门了。”
被扎了刺的心口源源不断地流淌出酸水,黎洛的语气不自觉地恶毒:“您的未婚妻不嫌寒酸吗?要是我收到这种婚戒,气都气死了。”
段明炀手上动作一滞,抬眼看他,眼里流转的光冻结成冰。
“这戒指……很寒酸吗?”他问。
“你说呢,身价上亿的段总?连我这枚随便买来戴戴的戒指都好几万,你好意思给未婚妻送这种便宜货,难怪没结成婚。”
段明炀嘴唇一绷,似乎动了怒,手上使力,想要将戒指摘下来,可摘到第二个骨节处时,忽然停顿住了,迟疑几秒,又将戒指重新推了回去。
“黎先生是在嫉妒吗?”
不待黎洛回答,他突然往前一步,猛地出手,掐住眼前人的喉咙一把按到墙上!
“可嫉妒不是口出恶言的理由,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要承担后果。”
黎洛后背撞在了坚硬的墙面上,“嘶——”地倒吸了口气,被迫仰着头,视线朝下,艰难地看眼前人。
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
曾几何时,这个人表面再冷漠,也会把他抱到床上去睡,会用打工的钱给他买新钱包,会带他去见妈妈,会对他说负责。
他那时候真觉得,段明炀只是建起了一层自我保护的硬壳,内心其实是柔软的。
可现在,这个人手上戴着给别人的承诺,掐着他的喉咙,声色俱厉地对他说着威胁的话。
原来柔软的才是表面,是引他入瓮的诱饵。段明炀对他的示好宛如铺了层草皮的陷阱,他一头热地栽进去,摔在铜墙铁壁上,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