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海臣将手中的咖啡杯放进托盘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程琳:“再然后呢?”
“再然后,充分发挥你的雄性荷尔蒙,让女方拜倒在你的石榴裤下,这样辉璜和靳氏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也就可以顺势走上人生巅峰了。”
“程叔,我难道现在不处在人生巅峰吗?”
程琳听了狡猾地一笑道:“年轻人不要那么容易满足嘛,俗话说的好,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就不想换个山头看看风景吗?”
靳海臣正想回嘴说这边风景独好,他就不动窝了。
电视直播中突然传出一阵喧哗之声,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屏幕中,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一众主角正陆续走出富亨银行总部大楼。可不知发生了什么,楼前记者的镜头同时都调转向了一个刁钻的角度。
越来越多的人向着镜头的方向跑去,直播现场一片嘈杂,还没有等靳程二人弄清发生了什么,直播信号就在此时戛然而止,被切入了广告画面。
“这怎么啦?”程琳转头正想询问靳海臣,却只来得及捕捉到男人在办公室门口一闪即逝的背影。
靳海臣的尾音随着风飘散而至:“恐怕是出事了,我要去陵洲看看阿绾!”
切!程琳嗤之以鼻地想:没出息的玩意儿,看这紧张的小样儿!一点没有我们男人的气节!
就在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程行长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满脸肌肉自动进行了有序地排列,迅速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声音如水般柔和道:“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什么?你一会儿过来,好好好,我准备你平常最爱喝的那款英国玫瑰茶,等你哟!”
外间秘书一看,立刻拿起内线电话小声道:“好消息!好消息!老板娘一会儿来,大家手有什么破事快来给程行长汇报,老板娘每次过来前后一个小时,他都不敢发火的。”
第40章
银灰色的宾利飞驰在陵洲市内宽阔的道路上, 车身优秀的性能使得即便在急速行驶中,乘车人也感觉犹如静止一般,刚才的一切还十分不真实,纪绾将身体完全地贴靠向后排真皮座椅, 茫然地看着道路两旁急速退去地城市街景。
记者招待会十分顺利, 会议后的酒会上宾主尽欢, 借着这一利好消息的东风, 辉璜和富亨的股价双双应声大涨。前段时间还愁眉苦脸的富亨董事们隐忧尽除, 一张张都快皱成橘子皮的脸, 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所有一切结束时, 已经是下午了, 就在众人刚走出富亨总部大楼时, 突然远处不知什么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那东西恰好砸到了停在大楼边的私家车上, 车子的防盗报警器立时发出刺耳的响声。
纪绾忽地心底一颤,下意识的转过身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在她身边负责安保的林筱白却突然用纤细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绾绾姐, 不要看!” 她听到了林筱白略带惊恐的声音。
可是在那一刹那,纪绾透过林筱白的指缝还是看见了,黑色的车顶上,摊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高坠的死者死相极惨,很难让人分辨遗容,可从他的穿着打扮上纪绾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富亨前董事长兼行长姜云,在公司易主的日子, 他选择从富亨总部的顶层跳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楼外的记者们疯了般的向事发地跑去,汹涌的人潮从纪绾身边穿过,好几个差点将她撞倒。心底升起的寒意似乎瞬间让她的四肢百骸动弹不得,纪绾试着向前迈了一步,却是一个踉跄,幸好被林筱白及时扶住。
“绾绾姐,我扶你回车上,咱们这就回家。”
姜云死了,和自己上一世一样的结局,可惜他没有重新活过的机会。
对姜云她殊无好感,这位姜行长先是故意抽贷差点让自己万劫不复,后又企图窃听辉璜的商业机密,可是看到他如今失去了所有的名誉、地位和财富,落得身死灯灭的下场时,纪绾心中还是不免一片悲凉。
林筱白有些担忧地从后视镜不住地瞄向后排的纪绾,看着一个曾经谈笑风生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无论如何都不是件愉快的事,哪怕对方并不是个好人。
她不禁有些气恼地想:那个天天追在绾绾姐屁股后面的靳总,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
脚下的油门被一踩到底,宾利发出巨大的轰鸣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向着纪宅飞驰而去。
到了家,林筱白扶着纪绾正要步入大堂,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黑影,林筱白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纪绾!我要你给我父亲偿命!”
纪绾本就因为姜云的死神情有些恍惚,加之又穿着高跟鞋跟礼服,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在林筱白训练有素,她一个健步冲上,将纪绾向身后一扯,然后顺势抬起右腿一个回旋踢,只听一声惨叫。
“啪嗒”,一把匕首应声落地,林筱白收起右腿,转而抓住了行凶者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向后一拧,“咔嚓”一声,即便外行如纪绾也明白,那人的手臂百分之百是脱臼了。
“好多年没人敢在姐面前亮匕首了,小子你很有胆量啊!” 林筱白将行凶者死死地按跪在地上
“啊!放开我!放开我!”面前的男子疼得满脸全是冷汗,可还在不住地挣扎。
纪绾走上前,脸上冷得如浸了万年的寒霜:“姜牧尘,为什么要杀我?”
此时的姜牧尘早已不复校园里那个阳光大男孩的模样,他双目泣血,嘴里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歇斯底里地叫着:“都是你!都是你!让我们家家破人亡!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啪”一块亮晶晶的东西被扔在了他的面前,纪绾半蹲下来,直视着昔日的同学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知道姜云让你送我这块表是为了什么吗?”
刚才还状如疯癫的姜牧尘,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跪在那里不动了。
“你知道,对吧。也许你受家里委托将它交给我的时候确实并不知情,但后来你肯定是知道真相的。牧尘,你告诉我,你们家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我?”纪绾的声音像数九寒天的冰雪一样冷。
姜牧尘此时突然有些不敢与她对视,良久,他才抽泣道:“我父亲确有不对,可是你和辉璜到底也没受到伤害,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将他逼上绝路?”
“呵呵,哈哈哈!”纪绾突然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只是这声音却让跪在地上的姜牧尘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连林筱白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着纪绾试探地问道:“绾绾姐,你怎么了?”然而,她的问话并没有得到纪绾的回应。
只见纪绾突然俯下身,将嘴贴在姜牧尘耳边,她的声音很轻,却是一字一顿极为清晰:“是呀!别人捅你一刀,你又没死,干嘛要□□呢?姜牧尘,为何你父亲能够理所应当地害人,而我作为受害者却不能反击呢?”
姜牧尘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再挣扎,只是跪在那里茫然地自言自语,连林筱白放开了他都没有察觉,渐渐地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可我的父亲死了!死了!”
林筱白看着姜牧尘如此模样,走到纪绾身边道:“绾绾姐,我们报警吧,交给警方处理。”说着便要掏出手机给李肱打电话。
纪绾却制止了她,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缩成一团恸哭不已的姜牧尘,声音森然刺骨:“姜先生,商场如战场,你若算计他人,必为人算计,这就叫在商言商!请务必谨记于心!今日之事,念在你刚刚丧父,我不会追究,但若有下次,绝不轻饶!你走吧!”
回到家中,林筱白一直紧盯着楼外姜牧尘的动静,他跪在那里哭了许久,终于缓缓地站起身走了,离开时他并没有再回望纪宅的窗户,也没有带走被林筱白打落的匕首。
纪绾拨通了郭恒的电话,还没开口,郭恒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
“阿绾,我收到姜云的死讯了,你放心,相关的悼念和哀悼活动,都不会少了辉璜的份,礼数方面我们一定做足。只是你最近要小心,我怕姜家会找人对你不利。”
纪绾想到刚才姜牧尘不成功的袭击,安慰郭恒道:“我一切都好,有筱白陪着我呢,恒哥你就放心吧。”
“绾绾姐,干嘛不告诉郭总姜牧尘的事,刚才多危险啊!要不是我跟着你,那小子就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