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益昏睡得迷迷糊糊,闻得更鼓连敲五下,响了叁回,知晓已是五更。
他挣扎着起了身,将怀中答卷交给监临官员。
那监临原当此考生病成这般,已是无望,不想见那卷面整洁无一丝涂改痕迹,一手流丽雅正的馆阁体甚是少见。
便与身旁几位监临相互传看,再好生封上交给主考。
汪钟醇不想有考生这般早便交了卷子。想是号房难耐,苦捱不住。
谁知到手的却是篇难得一见的锦绣文章。
廷益见隔壁号房,有人连夜挥墨、有人尚在睡眠。他草草收拾东西,提着考篮出了贡院大门。
贡院门墙上灯火通明,天也还暗着。
门口停歇着好些马车,立着丫鬟婆子,皆是来接号房中出来
、剩了半条命的学子。
廷益寻着自家马车,孟冬缩着肩儿正在打盹。
车把式搀了廷益上车,挥了马鞭,在空旷无人的文思街上驰得飞快。
廷益一时想起数日前,文思街上,秦淮河边,他搂着她,定要在车马中与她行事。她那般规矩之人,只乖乖在他怀中,顺着他心意满足于他。
她为何不认他。
他进了家门,沐浴更衣服了一贴药便睡下了,让孟冬卯时再唤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