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烟波浩渺,六朝碧树绦绦。
秦淮河岸皆筑绵延长堤,长堤数步以外遍植茂林花木。那汲了六朝雨水的古木奇花如今正亭亭如盖、葳蕤自发。
那古木密林中亦铺就石子小径,置放些木墩靠椅,仿鲜花模样的琉璃灯盏半明半暗倚挂在树桠子上,颇得意趣。
绕过几条小径,春琴见谢韫铎毫无停下的意思,只得提着纱灯继续前行。
待行至一绿茵繁盛处,但见一株参天古木,干节粗壮,虬枝盘曲。又闻得一个女伶娇声吟唱到:
好个情哥哥,同去后花园,树下好盟誓,花前来定约。
月儿亲作证,风儿亦为媒,罗襦已半褪,郎手复来催。
催得乳儿浪浪堆,鬓边钗环坠!
谢韫铎再不耐烦听这些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后花园私定终身的淫辞滥调。一把扯住袅袅前行的春琴,几步拖至那株树干粗壮的古木底下,道:“转过身去。”
春琴听着助兴小曲儿正偷乐,此情此景,可不就是情哥哥带着情妹妹到后花园来花前月下、褪裙盟约吗?只不知待会儿她这情哥哥能不能把她乳儿摇得浪浪起,那鬓发间的珠钗又能坠下来几支?
正兀自发梦,便被他拖至树干旁,忙应声“是”,转身面向着树干。听罢小曲儿,这冤家更怪了!见他也是风月场上熟客,倒不知他要用甚么花花手段,受用不受用?
谢韫铎见那妓子乖顺,依言背对着他,一袭浅紫衣裙薄纱轻笼,腰如束素,静静伫立古木旁,仿似一婉约佳人。
他胯下那处竟隐隐起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