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沧低声道:“有白鲸的能量在,重生蓝鲸后的进阶速度会很快。有些事情,只有人类的身份才能完成。”
最后一句话在三位听者耳中起到的效果并不相同,沐野尚且懵懂,桑德尔面露惊疑,库尔却已经率先问出了口:“驯兽者的皇权被推翻,分裂成了八大家族——这是你做的?”
难怪原本争权夺势了数千年的驯兽一族,却在短短百年之内格局大变。
白沧没有否认,他沉默地坐着,像一座落雪的雕塑。
直到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指尖。
蓝鲸先生的手还放在沐野的膝间,凉凉的体温隔着布料渗透过来,沐野小心地握住了最凉的指尖,等蓝鲸先生看过来的时候,轻声道:“我来晚了。”
他们最开始见面时,在那片辽阔安静的海域中,那只随波起伏的木船上,沐野也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而白沧也再次给了他同样的回答。
“不。”
吸收能量时的焦灼,音讯全无时的侥幸,浅溪中硬硌的石棱,遍寻无踪迹的恐惧。
绝望中不能容忍自己倒下的恨意支撑,溯回海边后扎入深海中的一抹希望,游遍海域一次又一次对珍稀种族的寻找,漫长熬等后不惜代价忤逆自然的孤注一掷。
在你面前都不值一提。
——“你来了就好。”
桑德尔默默转过头,屈指擦擦鼻尖,从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管怎么说,他对白沧的疑虑也暂时可以打消了,几百年能量积累出来的一位十阶兽灵,还是一只把心都系在人类身上的元兽,即使能力危险也仍在可控之中。
而且对方的经历也十足坎坷,心绪波动之后情不自禁之类的……也可以体谅。
桑德尔正想着,刻意背过身来给另外两个人留出空间——毕竟这是对方的卧室,自己还是蹭住的——就见坐在一旁的库尔视线挪过来,盯住了他手中的茶杯。
桑德尔小声道:“怎么了?”
库尔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同样放轻声音道:“这是我刚用过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