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哥,你可要小心马帮对你的报复。”
“不怕。我也认识马帮。我帮马帮走过货呢。没什么了不起。肩上扛几支生了锈的双管猎枪,吓唬人的。”许小豹血气方刚,在他的字典里还没有怕这个字眼。
“许哥,他们人多势必众,我怕你吃暗亏呢。”
“你怕。以后离我远一点。他们奈我不何,不要拿我身边的人当出气筒。”
孟江苦着脸:“许哥,我孟江要是怕死,就不是娘养的。我跟定许哥,要死也跟着许哥一起死。我只是提醒许哥,小心马帮对你的报复。”
“这年头,哪天不死几个人?看他们怎么来报复?”
“许哥,他们一是人多势众,二是内外勾结,三是他们收买了干警,四是可能他们私藏有武器,五是可能他们在做人体器官的大宗买卖。他们在外面有寻找买主,然后勾结条子,将人做了出卖他的器官。很多人不明不白死了,法医做个尸检直接拉火葬场,然后通知事主,领回骨灰就草草了事。”
孟江说得许小豹瞠目结舌,但许小豹故作镇静:“这是传闻吧。吓唬人的,不被他们吓破胆。不过,我们以后要提防,从现在起叫兄弟们不要落单。要出事,我们集体上,看能够将我们全部做掉,他有不有这么大的胃口。”
“对。我们跟着许哥拧成一股绳。打铁还须自身硬。许哥,你硬气起来,他们也不敢惹我们。”
“好。小心在意。”许小豹小声告诫他。
下午上课,有武警坐镇,没人敢乱来。晚饭后有一段例行放风时间。许小豹一伙人在球场散散步。
此时日薄西山,高墙外的群山显得那么高远、茫远,铁丝网上的鸟雀忽啦啦地往墙外飞去,高墙内只有一排高不可攀的棕榈,偶尔掉下比巴蕉扇还笨重的一大块枝叶。现在的操场还有几块草地,草都枯黄了,还是有一团团的人坐在上面,地面应该是沁凉的,也不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一团人一个地盘,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一点感觉不到处在牢狱之中。只有放风的时候,可以看到女囚,否则她们要回造西边七十九到一百五十号院。每个院是相对独立的、全封闭式管理,只有球场、草坪是公共用地。
由于犯人增多,放风时间现在实行错峰。也就是,分时间段给每个院放风一小时,他们可以在球场、林荫道自由漫步。一万囚犯,就共用这么一块绿地,是他们心灵净化的最后家园了。
许小豹与狱友说什么事,说得口水喷珠:“他算什么鸟?别看他长得像个炭盆脸罗汉。武警按住他,比逮一头猪还容易。”
“哈哈。他有点像程咬金啊。满脸络腮胡子,胡子根根直竖,一般的人都不敢惹他,也就是许哥敢跟他叫板。”小分头杨尚武就是借个豹子胆给他,他也不敢得罪这尊瘟神。
他们说着转到了一处棕榈林里,有向排笨重的大理石桌子、凳子,已经坐满了人。他们无视地走过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人用脚绊许小豹,许小豹就势一脚踩在那人脚上,踩得他杀猪般嚎叫:“哎哟!你娘的找死死啊!”
一会儿冒出一百名大汉手持短棒、石头、磨利的铁钉,向他们冲来。许小豹叫声:“兄弟们别四散乱逃,组成队伍跟着我。”
第一个冲上许小豹的,许小豹乘势抓在手中,把他当武器,打得对方东倒西歪,怎么近得他的身。他是抓一个在手就是武器。在后面断路,前面的迎上来,他们前队作后队,后队作前队,保持完整的队列,对方虽人多势众,手里操持家伙,但面对他们整齐的拳脚,只是打伤了他们的拳脚,这不是杀伤力很大的武器。
许小豹劈手打夺的功夫,一个接一个摔碑手,摔打得他们往人群乱飞乱撞。你用砖头砸也子,用木棒打也好,基本上打在同伴的身上,他要么挥舞人盾,要么就乱扔一气。每个动作一气呵成,背摔、肩摔、扛摔、撩胯摔、掸腿、提脚摔,还有背靠、佛撞钟、肩掀,打得对方人仰马翻。
武警一声口哨,三分钟集合完毕,五分钟就持防暴盾牌包围了上来:“蹲下!蹲下!”
不听话的,一电棒打过来,几个人被打翻在地,许小豹怕电棒,早蹲了下来,有一个家伙还想砸他一砖,谁知道武警一电棒将他打翻在地。
然后将闹事者隔离审查。不用说,对方挟私报复,负全部责任。许小豹将上午工地的事情一反映,朱挺将他们的工号一核对,果然是老黑的人员,不过,处理还是不了了之。正如黑风怪孟江所说,他们的大哥是马帮帮主乐三水,此人现在服刑期间,与外面的乐古天、乐景阳兄弟沆瀣一气,为祸一方。
在狱中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屡见不鲜。打伤了,监狱医院才有活干。许小豹本来毫发无损,可是他也被弄去住院了,有人点名道姓要他住院,当然,他是戴着脚镣手铐,有武警看守的,他是重刑犯,哪里有自由的。
大夫给他开出一系列的检查:脑电图、心电图、验血、验尿、ct扫描、x光胸部拍片、核磁共振……
他坐在轮椅上,俏护士推着他,后面跟着武警,许小豹后靠在轮椅上,眯糊了起来。刚才还打得风生水起,现在像个重看护病人了,装得还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