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尹给儿子领了新警服回家,阿妈给他洗了一次,又重新熨得平平整整。老尹说:“我的警服,你可从来没有给我熨过。儿子的新警服,就给他熨起来了。这不公平吧。”
艾萨戳了他一手指:“儿子的时代,你的时代早过去了。还想老来红啊。”
老尹说:“我们儿子算走运的。韩焉警校毕业,才是警官。小龙,填的是警官,不是合同工。拿国家正式工资呢。是不是我拿错表格了?小龙怎么是转岗?”
艾萨长叹了一口气:“当然是转岗,他是职业拳手,现在是警察,当然是转岗。千句万句还是感谢党和政府的关怀。小龙是为国家争荣誉打成这个样子。我们又没有一个后台,你干了半辈子,还是一个警员。我们小龙可别向你学习,要有点上进心才好。”
老尹摸了摸萧疏的发茬:“长江前浪推后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后浪要把前浪拍在沙滩上吧。”
“看你这不正经的样子,也没有一个官相。算不定,你以后要受小龙的管辖。老子要听儿子安排做事情了。”艾萨满有把握地说。
他们借了公司的一台皮卡去下高速的口子接爷俩。小龙驾驶着崭新的嘉陵摩托车,老远就看见阿爷、阿妈了,加大油门冲了过来。阿妈大声提醒:“小心车辆,注意安全。你可不能不管姥爷啊。”
尹龙一个空翻飞身下了车,搂着爸爸妈妈又亲又跳,眼里没有傻呆呆的白多黑少,而是神采飞扬的兴奋,可是一说话,就露拙了:“爸爸、妈妈,我、我——”
他想说他是不是像爸爸一样当警察,可是他说不上来,忘词了。
妈妈皱了皱眉,大声说:“是啊,警察服装都给你领了。还是警官呢。明天就上班。”
爸爸抚摸着他的头:“嗯,晒黑了,但结实了很多。你看这身肌肉疙瘩,多壮实。警察就要这身好体魄。嘿,这摩托车借的,还是自家买的?”
姥爷说:“两个小家伙,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情,可了不得!”
尹龙“嗯嗯”摇着手,不让姥爷乱说。姥爷指了指尹龙,爷俩打起了哑谜。
回到家里,阿妈做了尹龙爱吃的烤牛扒、清蒸湖鱼、酱猪蹄,这孩子就是一个肉食动物,要吃得满嘴流油。青菜一般要挟到他碗里,他才完成任务似的,猛嚼一嘴,硬咽了下去。阿爸一高兴就开了他藏的一瓶泸州老窖:“儿子,你有工作了,可以喝点酒了。”
尹龙冲妈妈嘿嘿笑,阿妈弯着眉:“喝酒,妈并不反对,可不要贪杯误事,更不能酗酒耍酒风。记住没有?”
“记住了。”尹龙一高兴,说话口齿清楚,比刚回家大有进步,山里面的环境,明显改善了他的状况。
“特别是警察,你要抓坏人,你喝了酒,怎么抓坏人?要是你头脑不清醒,抓错了人,可要误大事,还要关禁闭,甚至负法律责任。”阿妈循循告诫。
老尹说:“放心。上面会有培训的。这学习,那学习,早就把他培养成好青年了。”
姥爷说:“我要说的,要确保自身安全。你自身安全没得到保障,怎么抓坏人?做事要有把握。”
“一切尽在掌握。”尹龙喝了一口气,好酒给他带来的兴奋度,他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尹龙是不爱看电视的,他回到自己房间就是两件事,玩电脑游戏,玩一会儿就练功。姥爷就在客厅看电视,也不会过问他的事情,过去逼着他读书,现在逼着他吃药。姥药配的草药,熬得乌黑发亮,又苦又有刺激性气味。他只能温热了,屏住呼吸,一口灌下。灌下还不能喝水,怕冲淡药效。呼吸的气体,都有一股刺激性气味。喝了还不是没见效!但姥爷就是权威,父母都迷信他。他也只能遭这份罪。谁叫他就是打不通筋脉,意识一片混沌,现在时而神清智爽,时而眼冒金星,不知所踪。
现在他记起一些帐户,他可以在清醒的时候,查对一些金三角集团的帐户,他不在,只有进,没得出。他知道这些财富不属于他,他一个子也没动过。他关闭了帐户,只管玩他的游戏,在游戏中,他一点也不傻,游戏能让他全神贯注。
明天很快要有全新的生活。第二天,天不亮,尹龙就起来了,他一般醒得最早。因为他是打坐的,现在修行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他感觉有一个魔鬼在他体内跟他开玩笑。他统摄元神,试图运转真气;大恶魔却逆向运转,跟他唱对台戏,甚至搞得他气血不宁。难道是童子功破掉,气血散了?还是受了赖欣怡订婚的刺激,走火入魔?他现在迷迷糊糊,难以进入过去轻松愉悦的大周天运行,气血归宫,抱元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