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不是说被送到别的绣庄去了吗?”
“不是的!”大丫摇头,“邓师父是跟我这样说的,但我和甜甜早就约定好,不管我俩将来分开去了哪里,都会想方设法联系对方的,甜甜如今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说好到了地方就差人给我带信的,但我至今还没收到她传来的任何消息。”
“大丫,会不会是你多心了?”冯叔说,“甜甜那丫头忘性大,兴许是到了那边接触了新鲜的人和物,一时没想起来联系你……”
“不会的。”大丫笃定道,“甜甜虽贪玩了些,但性子我还是了解的。冯叔,你不觉得奇怪吗?萍儿和小蒙也像甜甜这样,明明说好会永远联系,但她们一离开,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半点讯息都没有了。”
“可邓大师看着不像是会做出那种恶毒事情的人啊。”冯叔低声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丫说,她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将裹在手帕里的十几枚铜钱递给冯叔,“这是我这几天攒下的钱,冯叔你帮我藏着。”
“你要干嘛?”冯叔没有接铜钱。
大丫说:“等我攒钱攒得差不多了,我要亲自去找甜甜,不然我怎么都没法安心。”
冯叔看起来还想劝大丫,但看大丫面色坚定,到底住了口,将铜钱揣进胸口,“行,冯叔帮你收着。”
大丫这才笑了一下,说:“我偷跑出来的,要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
冯叔挥挥手,“快回去吧。”
大丫原路返回,顾九和邵逸商量了几句,没有犹豫地将大丫拦住。
大丫看到他们两个陌生的男子,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是谁?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顾九看大丫色厉内荏的样子,尽量笑得善良些,“你别怕,我们刚才呢,恰好在那里打盹乘凉。”说着他指了指刚才藏身的地方。
大丫面色一变,虽然她刚才和冯叔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但顾九他们指的那个地方离他们很近,不敢保证对方有没有听到什么。
顾九说:“你真的别怕,刚才我们听到几句,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我们会算命,可以帮你的。”
大丫抿了抿唇,不说话,眼底闪过讽刺,她眼珠转来转去,看着像是在琢磨怎么才能从他们身边逃走。
大丫防备心很重,但到底年纪小,顾九根据她的面相推测她的出生过往,“你母亲在你三岁那年离世吧?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五岁时一个哥哥夭折,六岁时与家人分离,此后一直流窜于市井。”
大丫震惊地抬头,顾九算的一丝不差,她娘在她三岁时生病去世,她五岁时二哥下河抓鱼被淹死,六岁时家乡闹饥荒,他爹拿她换了一袋粮食,她本是被买回去做童养媳的,但买她家那人运气也不好,一场山洪家里人全死了,她在外面干活所以逃过一劫,之后就跟着逃难的流民辗转各地,一直靠乞讨过日子。
因为生活在底层,各色底层人员也见得多,那种江湖骗子也接触过不少,所以刚才顾九说会算命时,她以为对方也是来骗钱的。
大丫见他说得很准,就没迟疑地道:“你算一次多少钱?我钱不多的。”
顾九说,“日行一善,不要钱。”
大丫心有狐疑,却迅速报了个八字出来,“那就先谢过了,你帮我算算,这个八字的主人现在身在何方?”
几乎不用怎么测算,顾九拿到八字念了一遍,就知道了结果。
顾九看着满怀希冀的大丫,缓缓道:“身首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