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的刀,横在她的颈前,西弦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冷冷地道:“你私藏要犯,已是杀头之罪,现在还胆敢让犯人逃了,你这条命,谁都保不住了!”
洛红妆面不改色,缓缓地道:“比起那个人的性命,王爷的安全更重要吧?西弦大哥,那个人把我打晕并逃走之前对我说,暗算王爷的是……皇后娘娘,如果王爷不马上离开王宫,一定会死的……”
脖子一凉,刀尖已经触到了她脖子上的肌肤。
西弦眼里迸出凶狠的杀气:“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这会儿连皇后娘娘都敢诬陷,我和王爷以前都小看你了!”
洛红妆摇头:“那个人逃走之前对我说,这话你肯定不信,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因为,王爷已经窥破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的秘密,皇后娘娘是绝对不能留下王爷的。就算皇后娘娘念在母子的份上放过王爷,王爷也会被弄成废人,一生无所作为,让我赶紧将这话转告予你……”
“闭嘴!”西弦震怒,“皇后和太子有什么秘密是王爷不能知道的?你这般胡言乱语,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少跟我扯这些废话,我问你,那个人逃到哪里去了?”
要不是现在他急着找出那个人的下落,他会把这个女人先关起来,待王爷苏醒后再处置她。
洛红妆道:“那个人说,这个秘密谁知道谁就得死,所以他不能告诉我,我并不知道。那个人还说了,你若是不相信,不妨想想,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四大高手,还有谁能将王爷伤成那样却不要他的命?”
西弦眼角直跳。
他见到王爷的伤后也极为疑惑,凭王爷的功夫,谁能将他伤成这样却不留任何痕迹?
除非对方先对王爷使了什么三下滥的招数,令王爷无法防备和还手,再将王爷砍成重伤,但是,王爷如若从一开始就已经无力还击,对方为什么不杀死王爷,而是还留着王爷一口气?
能将王爷伤成那样的人,还会失手或判断不出王爷是死是活?
他隐隐就有种感觉,对方是故意留王爷一口气的,但这么做,有何意义?
在他思索的时候,洛红妆又说了:“听说是红钿杀手行刺的王爷,但那个人说了,红钿杀手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否则他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劲儿去杀之前的那些近卫军和太监,是皇后娘娘故意让人栽赃陷害红钿杀手的。你跟在王爷的身边,多多少少也知道红钿杀手的事情,理应知道这一点……”
“闭嘴!”西弦又低吼,“那个逃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洛红妆在心里思忖:王爷果然没有把“太子替身”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他啊,这也给了她和夜九可乘之机!
她道:“那个人说,他才是真正的红钿连环杀手,他跟皇后娘娘、太子有仇,还知道皇后娘娘和太子的秘密,他将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王爷,王爷一定不会全信,一定会暗中调查,这才给自己招来灾祸。那个人最后说,王爷很可能是幽芒或隐无下的手,对方没有马上将王爷杀死,大概是皇后娘娘念母子之情,只想让王爷变成废人罢,但对王爷来说,变成废人只怕比死了还难受。”
西弦的目光,变得更深,更狠了。
虽然虎毒不食子,但他这阵子见识了不少宫里的龌龊事,隐隐又觉得皇后是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只是,他尚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她的话不可太信。
而且,幽芒与隐无的本事,他是听说过的,那两个人最擅长埋伏和暗算,完全可以做到偷袭王爷。
洛红妆说完后,叹息:“西弦大哥,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不必担心我会使诈或逃跑,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担心王爷。在处置我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想办法带王爷出宫,确保王爷安全后再除掉我也不急。”
西弦道:“我凭什么信你的话?”
洛红妆站起来,盯着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迫力来:“凭你有情有义,凭你对王爷忠心耿耿,凭你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绝不会拿王爷的性命来作任何赌注!”
西弦心头一震:这个平日总是懦弱胆小的女孩儿,此刻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种主子的气势了……
洛红妆近乎咄咄逼人地道:“王爷性命难保,你却一心想着抓逃犯和防范我,那个逃犯也好,我也罢,都不会危及王爷,你何必紧揪着我们不放?”
西弦张了张嘴,问出一句:“你真的是梁红叶?”
洛红妆苦笑:“为了王爷,该变的时候,我也得变哪!西弦大哥,我不会功夫,我跑不掉的,你还是去救王爷吧!如果你实在无法相信我的话,不防想办法问问王爷,看看是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四大高手干的,或者去查幽芒或隐无昨夜的行踪,想必多多少都能查到一点线索。”
西弦沉默:“……”
说实话,他并不关心宫里的事儿,他唯一关心的只是王爷的事情罢了,要不是王爷吩咐他,他才懒得去盯那个“逃犯”的梢,如果让他选择,他会选择保护王爷,而不是去追捕皇后、太子要抓的人。
洛红妆看他还是不能下定决心,摇头,长叹:“西弦大哥,你赶紧回到王爷的身边,想办法向他求证我的话罢,如果确定我在撒谎,你再来追杀我也不迟,我一个小女子,还能逃到哪里去?但我所言若是真的,王爷的安危,可全就靠你了!”
西弦盯着她:“我问你,你藏起来的那个人是皇后娘娘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他为何要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