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看了一眼面色扭曲的少夫人,低下了脑袋。
前天晚上她还未睡下,便听到了窗户被敲打的声音,幸亏那一日同屋的侍女值班,并不在。
打开窗户却飞进来了一只鸟。
她认不出到底是什么鸟,它的个子比较大,羽色灰褐,样子十分神骏,偏着头看你的时候,一只眼睛炯炯有神。
可能是鹰隼?
侍剑不知道。
那只鸟喉咙里咕咕了两声,声音很小,打断了侍剑的迷惘,她解开了束缚在鸟儿脚上的一叠纸卷儿。
那上面是十分可爱的简单线条画,并不复杂,却将要表达的意思勾勒的十分清楚。
侍剑看了看,忍不住开心的微笑起来。
古公子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侍剑并不识字,她只是个侍女而已,所以游鸿吟寄过来的才是一叠小画。
小姑娘原本十分普通丝毫不出彩的脸上,经过笑容的渲染竟有了一丝完全不同寻常的风采。
她早在相处的过程之中就当古公子为值得投靠的人,甚至内心深处还想着自己是否能够做古公子的朋友。
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过侍剑早已学会了降低自己的期望,不去奢望那些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她心甘情愿的帮古公子,却一直都不曾要求古公子真的把自己当做朋友,而如今能收到这么可爱的小礼物,心中不免愉快起来。
小鸟见她解开了纸卷,扇了扇长长的翅膀,双腿一蹬,迅速离开了桌面,从窗户飞走,在侍剑的注视下,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之中。
之后,侍剑没有再进行任何动作,只是按照计划静静等待着傲刀山庄即将发生的大事,同时不间断的仔细观察着林宛如和敖野之间的关系。
就在一个月前,敖野从外头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女子一袭白衣,冷若冰霜,若说美貌,怕是只有少夫人七分,但是那种孤高绝尘的气质,却能令人,特别是敖野这样的男人激起强烈的征服欲。
那女子也不曾说要嫁给敖野做小妾,就这么以交流锻术的名义停留在了傲刀山庄,偏偏她似乎十分得庄主敖烈的看中,庄主甚至说,此女身上有一段令人惊异的锻术传承,如果傲刀山庄能得到,便能够将自己家的锻刀之术再度提升,真正达到再无敌手的地步。
所以冷若梅冷姑娘,便光明正大的与敖野在山庄之中一会儿莲亭饮酒赏灯,一会儿山中登高观景,一会儿泉边焚香烹茶,颇有相交知己的意味。
而令林宛如这位正牌少夫人无法发作的是,那冷若梅与少庄主当真没有一丝首尾,从头到尾一直都是恪守礼法,不曾有过逾矩之举。
可林宛如又不是傻子,比起那种不知道睡了几次就会被遗忘掉的侍女,冷若梅这种才是真正会威胁到自己的人,更不用说这个女人身上还有锻术传承,就算是她是个孤女,也比自己这个林氏之女有分量。
今天听到侍剑又开口说那两人去了问刀台,林宛如这一个月以来内心不断积累的愤怒和惧怕都爆发出来了!
面容扭曲之下,心,也不知不觉走上了极端。
侍剑想起了小画上古公子告诫的小心,明白古公子是担心自己会被旁人迁怒到,所以她很小心的说:“少夫人,你不要生气,您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没有七出之罪,是没有办法休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