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天一眨眼也不见了,到了秋收的季节,孙义芳回来了。
即便是有‘石壤’,孙义芳这条商道也修的艰难,但是因为石壤的关系,速度却是正常修路的数倍。而孙义芳本人这段时间的历练,也让他实际领会了该如何去使用手下的那些人,让他明白了,即便是皇族,某些人也有的是办法糊弄你,也不会就这么乖乖的听你的话。剥离开自己的身份,真正参与到了实事里去,也明白了那些看似理所当然的事情下面,到底有哪些利益交错。
让游鸿吟惊诧的是,二皇子居然登门了。
二皇子孙鹤衍虽然和孙义芳一母同胞,但是孙鹤衍为人有些桀骜,再加上因为性向的关系被皇帝罚得有些严重,为了避免牵连到他人,他和孙义芳的来往并不密切。
“你这是在玩火。”没有人比孙鹤衍更加了解自己的亲兄弟,所以太子没发现并不代表他没发现。
孙义芳吃了一惊,明白自己的动作似乎被兄长看穿了,他也没想着狡辩不认,随即便力争:“兄长,同是父皇的孩子,我的能力并不比太子差,为何不争?难道以后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父皇在时,也许我们还能做点事情,但是等太子大哥登基后呢。瞧瞧大伯和三叔,整个京都认识他们的人是不少,但是又有几个知道他们在家无所事事,什么都不能做?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孙鹤衍:“我孙家受天下百姓供奉,孙氏子孙天生贵胄,自然就要付出应当的代价。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孙义芳说:“兄长也看到了,我能做的比太子更好,普通人家继承家业还要看子孙能力呢,怎么到了我们家就不行了。”
“我们是皇家,不是普通人家。”孙鹤衍觉得弟弟在这几年内变得有些陌生,明白他如今心思钻了牛角尖,只得徐徐劝导:“太子大哥性子不错,虽然谈不上十全十美,但是只要他没犯大错就地位稳固,你何必鸡蛋碰石头。”
孙义芳回过头来苦口婆心:“兄长,自你十七岁开始领兵在外,到如今被圈在家中,难道真的就是因为你不爱红颜爱蓝颜么,父皇和母妃早就对这件事情妥协了,为何你还是不能回你最爱的边境沙场,这其中的猫腻就从来不曾想过?”
孙义芳原本想不到这些东西,但是刘先生综合多方消息,推断出了许多原本他看到了却从来不曾深思的事情,让他明白,原来过去自己永远看到的只是事情表面,深层真相却从来没有看清过。
孙鹤衍觉得有些事情说得太明白反倒失了情义,但是要说自己从来没有一丝怀疑那是骗人的。
所以他说:“不错,我曾经的确有过怀疑,但是比起在外领兵,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父皇。我劝阻你并非是因为什么天下福祉,也不是因为忠孝礼仪,纯粹只是觉得此事于你于我孙家都是百害而无一利而已。”
兄弟两人在书房谈论许久,最终谁也劝服不了谁,算是不了了之,孙鹤衍最后决定,自己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既不相帮,也不会阻碍。
孙义芳因为亲兄弟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而觉得有些沮丧,却被游鸿吟一句劝了回来:“二殿下的两不相帮其实就是向着殿下你,要知道殿下成功了,他依旧只是皇帝的兄弟,万一殿下失败了,他却必然会被划为殿下你这一派跟着倒霉,这种毫无收益的事情他没有撇清关系便是心底向着殿下的。更何况,你兄弟二人平日里少少来往也好,二殿下领兵能力过于出众,真兄弟情深了,心理不舒服的,怕就是旁人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据在下观察,二殿下如此重情之人,真到了紧要关头,怕是不会对殿下袖手旁观。”
孙义芳心情被劝回来,便谈到了正事:“那下一步,先生觉得该如何行事?”
游鸿吟并不回答,反而反问:“殿下心中是如何想的?”
孙义芳心中因这个问题而舒了一口气,他也曾想过,自己对忘柯先生言听计从,是否就好比是个旁人的傀儡,但是看先生如今所作所为,一直帮自己努力学习,也一直培养自己的能力,并不是一味的将他的思想强行加自己身上。
于是就知道是想太多了。
“我想最近两年我动作太多,父皇应该都看在眼里,如果暗中做些什么事情,怕就真的有些不妥,把旁人当做傻瓜了。所以这段时间就当做修生养息,我会尽力做好手中的事情。”
游鸿吟微微一笑,似乎是赞赏:“殿下真正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皇子了。”
自己终于不用像老妈子一般什么都要插手了。
孙义芳见自己所言得到肯定,非常愉悦的离开了六合梦境。
孙义芳走后,卓冷进来禀告了一件事:“公子吩咐的事情,太玄有回报了。”太玄是游鸿吟培养的几个孩子之一,如今年方十四,但是已经可以当大人了用了。
“哦,可有收获?”
“秋家小姐七年之前便已经嫁了人,”卓冷看了游鸿吟一眼,见公子并没有什么反应,便大胆往下说:“那秋家小姐早年定过一门亲事,但是男方家道中落,秋家就有些不太愿意,只是秋家小姐和未婚夫感情比较好,不肯听从家中的安排,最后拖了几年,还是嫁了她未婚夫冯沛,冯沛后来不知从哪里得了大笔钱财,重新把冯家立了起来,如今夫妻两人育有一子,日子还算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