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醒了,凤丫醒了!”眼尖的村民看到了,连忙说道,“孩儿他娘,你咋还哭呢,你家丫头醒了!”
这王秀英是咋当人家娘的?姑娘掉水里了,也不说救上来赶紧去找大夫,在这一个劲儿的哭个什么劲儿?
讨说法回家讨就是,眼下不是闺女的命最重要吗?
再说了,这老太太都不怕丢人,不闪不避的坐到那了,这么多乡里乡亲的也都在这,谁还能害了她不成?
王秀英被一提醒,也连忙的抱住了万金凤,开始哭天喊地的抹起了眼泪。
这一下哭的倒是真情实感,不少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小媳妇都跟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哭的这么真诚,反倒是让旁人多了几分相信。
这一下,再看向万幸的时候,不少人都带上了说不出的意味。
万金凤挑挑眉,这王秀英煽动情绪倒是有一把手,只可惜了,遇上的是她。
“二伯娘。”万幸的声音清脆,打断了王秀英的哭喊声,语气真挚的说,“既然凤丫醒了,那你咋不问问她是咋掉下去的?凭啥就说是我推得了?”
王秀英一愣,抹了抹眼泪,低头就把万金凤给抱起来,说道,“就是,凤丫,你告诉娘,是不是宝丫给你推下去的?你跟我说说,她为啥把你推下去了?”
万幸一个大白眼翻出天际。
这么明显性的诱导口吻,这王秀英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万金凤却牢牢记得,在她晕倒之前,可有不少孩子看到了她切切实实把万幸推下去的那一幕。
她根本就是百口莫辩,一个弄不好,她从此以后可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万金凤咬咬牙,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王秀英。
王秀英在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不由自主的看向万幸和老太太,目光里的小算计,是她上辈子看了二十多年的,熟悉异常。
这个娘……万金凤扯起唇角,却没笑出来,反而是往下勾了勾。
下一秒,她柔柔弱弱的哭了起来,声音细小,可就是不说话。
王秀英急了,“这孩子,咋回事,咋不说话了?娘在这呢,你跟我说说,到底是谁把你推下去的,娘找她算账!”
可惜万金凤一个字都不肯说,逼急了就浑身发着抖的钻到王秀英怀里去。
王秀英急的想打她,可这么多人看着,她又没法动手,当下摇晃着万金凤的肩膀,恨铁不成钢的喊,“你倒是给我说啊你!”
万金凤咬紧牙关,死都不肯说一个字。
万幸‘嘎嘣’一声把嘴里的糖给咬碎,不屑的撇撇嘴,说,“凤姐姐,敢做就要敢当,你当初既然敢推我,咋现在反而不敢说了?这就害怕了?”
万幸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既然敢推万幸?
难不成,是万金凤推万幸下水的?
可既然是万金凤要推万幸下水,那为啥最后掉下去的反而是万金凤呢?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了。
可万幸既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再看她那样子坦坦荡荡的,又不像是在撒谎。
一时之间,村民们的目光,不由就在闪躲着的万金凤,和腰板挺直,再不停玩孩子的万幸身上转了一个来回。
几个相熟的对视了几眼,都有一个疑问——到底咋回事啊?
然而就在此时,车上丁玲桄榔的装着一车东西的陈晓白从不远处骑车赶来。
她老远的就看到了这边乌泱泱的围了一圈的人,加上正好是堵在了自家大门口,担心出啥事儿,骑车骑得快得很。
刚一赶过去,她就看到了被围在人群当中的几个人。
陈晓白也顾不上别的了,慌慌张张的停下车,一叠声的喊,“这是咋了啊?宝丫,咋坐在地上呢?娘?这是……”
陈晓白来得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来得及把几个孩子扶起来,拍他们身上的灰。
万幸看着陈晓白着急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说,“娘,你放心吧,奶在这呢,没事的。”
陈晓白惊慌的心略微放下了一些,然而却下意识的把万幸揽进了自己怀里。
万幸一愣,旋即眨巴眨巴眼睛,和陈晓白的腿贴的更紧了一些。
这边的乡亲们七嘴八舌的把他们知道的事情和陈晓白说了一通,陈晓白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万幸黑白分明的眼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下了骂人的话。
“我们家宝丫不是那样的孩子!”陈晓白憋得脸都红了,然而她跟着这些同样不知原委的乡民们也没法生气,只得把目光望向了前方的王秀英。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群孩子追逐打闹的欢呼声。
突然地,有个孩子指了指前面。
“快看!那边是咋了!”一旁咋咋呼呼的传来了孩子们惊呼的声音。
不少外圈的大人回头一看,看到有自家的孩子,有些让孩子上一边玩,而有些大人则是也想让孩子多看看市面,便招呼着孩子过去了。
柳河家里大人没在这,但是也不妨碍他领着一帮孩子从缝隙中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