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如今,说在之前那几句伤人的假话之后,他却不得不承认,像在极寒之时,心脏处有股暖流随着血液缓缓流向全身。他原来,是想听到这样的话的。他原来,是在意那个人,那份感情的。
邹浪继续说:“反正分也扣完了,我也就不在意了,今天是他生日,之前你不是问我熄灯以后溜出去干嘛了吗。我前几天和炊事班打了招呼,去给他包了点最爱吃的饺子……结果这一天,都被你这点事搅合了。”
“……”何也石化了,顿时感觉是人家小两口吵架,自己一个外人瞎掺和。
御井堂一边伤口剧痛,一边心脏狂跳,平时冰冷如他,何时有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邹浪却还记得。
他的心里升起一丝惶恐,是什么时候开始?邹浪的几句话就能够让他如坠地狱,又是几句话能够让他直升天堂?他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克制,那颗心还在自己胸膛里面,可是低头一看却发现一颗真心长了翅膀,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哦……原来你和教官是这个关系……”何也低头沉吟,虐恋情深,脑补一出大戏。
御井堂生怕他下一句说出来“我祝你们幸福。”
外面的话一个字他也不想听了,努力支起身子把一旁桌边的一个不锈钢水杯一推而下。
屋外的两人听到屋里哐当一声都吓了一跳,刚要冲进去就听到从里面传来护士的话,“哎呀,你醒了?”
这对话在一墙之隔听来竟是清、晰、无、比。
屋外的两人只觉得屋顶上忽然降下来了一道惊雷,被轰成了灰。
屋内又传来御井堂的两声轻咳,然后轻飘飘的一句话,“醒了一会了。”
这句话宛如一阵风吹过屋外,现在已是灰飞烟灭,渣都不剩了。
“那我帮你倒点水去。”小护士说着话把御井堂抚着坐了起来,捡起了杯子,打开了门出去接水。
何也先是反应过来,对着屋里的御井堂道:“教官,你醒了我就先回去训练了,你好好休息。”
御井堂嗯了一声,他就如是大赦般逃了。
邹浪踌躇满志地挪了进来,眼神躲闪,偷偷瞥了瞥坐在床上的御井堂:“我们的话……你听了多少?”
御井堂面色冰冷,“比如……柿子挑软的捏,就知道罚你。”
邹浪:“……”
御井堂冷笑着继续说:“比如……一个教官非要和学员打架,还打不过,是我活该。”
邹浪:“……”
“比如……”看着邹浪,御井堂的话忽然停住了,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似有千言万语。
邹浪忽然崩不住了,扑过去抱住了他,把御井堂紧紧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努力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