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儿子要使力气,孙秀梅额外给他煮了两个鸡蛋。
孙秀梅这两天可高兴了,因她家有头牛的关系,不忙的时候每天能挣几个路费钱,所以往年这个时候也还过得去。今年江家买了山招工,她丈夫和儿子都去报名了,原先陈阿四是准备卖苦力的,结果没想到会被江少爷点成监工,她原本还担心丈夫的身体呢,现在是啥也不担心了。
儿子虽然累点,但他人年轻,累就累点能赚钱就行。儿媳妇过几天也要去江家做面脂,虽然工钱低点,但比往年在家带孩子强多了,风不吹雨不淋的。留她一个老婆子在家照顾两个孙子孙女,刚好给他们准备午饭,田里就一点锄杂草的活计,她带着两个孩子就搞定了。
孙秀梅一边往灶肚扔柴一边算着工钱,家里两个男人的工钱一个是六十文一天,一个是六十五文一天,等儿媳妇也开始做活了后,家里一天就是一百六十五文的收入,一个月下来……一个月下来是多少来着?
孙秀梅不太会算数,想了好一会儿想得脑子疼都没想清楚,正愁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出来一看,是儿子陈大狗起来了,忙拉着陈大狗问。
陈大狗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嘴巴翕动一会儿,看着他老娘:“四两九百五十文。”
孙秀梅捂着胸口,五两的银子,哎哟,他们家一年都未必能攒下来这么多,真是想想心里就火热不已。
吃过早饭,天才亮,村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今天大伙儿都起得挺早的,陈家父子吃了饭,陈阿四带上江凡交给他的名册和笔墨,便开始往他们负责的那座山头走去。一路有也是在那边上工的,手里拿着锄头、铲子或者木棍、绳子都跟上来,热络地打着招呼。
到了指定的地点,居然还有比他们到的还早的,正蹲在那里聊天,见到他们,纷纷走过来,彼此打着招呼,人人脸上都写着满满的干劲儿。
等了一会儿,陈阿四看了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人也差不多到齐,便翻开册子开始点名。
“王富贵。”
“在。”
“赵大力。”
“诶!这儿呢!”
“张柱子。”
“在,我在!”
名册是江凡托村里会写字的人写的,点到名人也在的陈阿四就用毛笔在后面打个勾,没到的就先不打,如果迟到就打个圆,如果当天没来,就打个叉。
点完名后,就开始整理山地,从山脚起,草根拔起来晒干,碎石整理出来,要么垒边界,要么铺山路,山上的树,该砍的砍,该留的留,这些会有监工指导具体怎么做。
如火如荼地忙了几天,山脚下的平地都整理出来了,顾长青找来的施工小队也到了,青砖、青瓦、泥沙运进村,晾干的木头也从村外买回来,请的人多,没几天几座瓦房眼看着就要在山脚下立起来了。
而江凡正在和人谈生意。
面脂做好了,需要装的东西,江凡觉得顾芳秋先前拿出来的那种小巧玲珑的白瓷盒子就很好。他需要的量多,与人建立长期的合作最好。于是几方打听,江凡还特意去问了种子店的掌柜,才打听到一家信誉比较好的私人窑口。
窑口在一个村子里,这个村子几乎所有村民都已烧窑为生,为了保证瓷器在运出的途中最大程度的完好,这个村子还自掏腰包,将村子去往镇上的这条路铺平,虽达不到现代柏油路那般,但下雨天是绝对不愁无处下脚的。
窑口的负责人姓周,江凡称其周老板。周老板这个窑口,产出的瓷器也不是什么多上等的,面对的就是比较大众的客户,原因还是他们窑口的技术不太行,烧不出好的瓷器。
江凡是客户,周老板接待了他,了解到江凡的需求后,便答应和他合作,不过在签契约付订金之前,江凡还有个额外的要求。
瓷盒为扁圆形,盒身一边绘制使用说明和注意事项,一边绘制产品名称,还有售货地址等。盒盖上,江凡的要求是还要添上一朵雪阳花的花朵标志,花朵下方加“江氏”两个字,这两个是拿来防伪的,他要求周老板用他提供的特殊颜料来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