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还疼的……”
勉强喘息着忍耐下双腿变回鱼尾巴的痛楚, 裴年很快感受到厉渊试图移开的手掌。
几乎是停下的那一瞬间,使用道具卡带来的疼痛感又翻涌了起来, 让裴年含着眼睛就抓住了厉渊的手腕,有点不讲道理地挽留了下来。
“……”
厉渊被自家这只鱼牵住了手腕“被迫”重新让手掌贴在了鱼尾巴上,心情复杂而又微妙地抬头看了一眼, 便跟那双湿漉漉的银蓝色不期然的对视了起来。
浅色纤长的眼睫也被泪水打湿,一缕一缕地在瞳孔里投落下细碎的光影,像受惊的蝶翼一般轻轻地颤动着。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关门声,让裴年有点瑟缩地瞥了一眼被关上的大门。
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跟厉渊的认识,又让裴年这只鱼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
就像是一种说不清的安全感一样。
“你摸摸,摸摸就不疼了……”
小声地垂眸呢喃了一声, 带着些软绵绵的味道。
明明没有任何威胁又或者是强势的请求,却反而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摸尾巴就能不疼?
到底是真的这样,还是单纯的就是想撒娇?
可是自己的手又不是药,怎么可能摸一下就不疼了?
就连这样的答案厉渊也无从得知,认真地抚摸着裴年此刻蜷缩在自己怀里的鱼尾巴,甚至被裙摆般的尾巴尖尖也蹭入了掌心里。
“……尾巴尖也要?”
厉渊有点耳根发烫,尤其是感受着掌心里带着点柔韧感弧度的鱼尾尖。
如果说在得知抚摸鱼尾巴真实含义之前,能够毫无分心地一把握个彻底,然而此刻对于厉渊来讲,便多了些灼人的含义在里面。
“也要的。”
裴年环着厉渊的脖颈,习惯性地贴在耳畔处催促了起来。
疼痛让向来温柔的声线莫名有种可怜的味道,得到缓解后的放松感反而让鱼一秒钟也不想再多感受一下那种刺痛。
……
厉渊对此默然了片刻,乖乖地按照怀里这只鱼的吩咐认真抚摸了起来。
比起刚破壳那会儿圆乎乎的鱼尾巴,此刻掌心里的鱼尾尖已经华丽得像是白纱裙摆。
只不过,一颗颗珍珠沿着耳畔滑落进衣领的微妙触感,还是让厉渊下意识地抿起了唇角。
想要避开,却又怕年年这只鱼会产生被抗拒甚至是冷落的想法。
所以人鱼的正确饲养方式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且……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不动声色地叹息了一声,厉渊抱着怀里这只逐渐平复下来了情绪的鱼坐在了办公椅上,
“别哭了,珍珠。”
厉渊轻轻哄了一句,却让裴年有点茫然地抬起了眼睛。
“……珍珠?”
环住脖颈的手掌微微收紧了点儿,向来笔挺的军装衬衫瞬间被攥出了一道道褶皱。
对于裴年这只鱼一点儿自觉没有的反应,厉渊只能是伸手摸了摸领口,瞬间摸出来了几颗夹在缝隙里没有滚到后背的珍珠。
………………
裴年眼睁睁地看着厉渊掌心里的珍珠,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同样让裴年这只鱼瞬间脸色滚烫,一把伸手给攥住了。
“没有……我、我帮你拿出来?”
裴年这才发现自己贴得太近,居然把眼泪都滑了好几颗到厉渊的衬衫后背去了,带着点哽咽地补救起来。
只不过刚刚伸手的一瞬间,就被厉渊耳根微热地一把握住的手腕,给环着腰重新抱着坐在了腿上。
“先说说到底怎么了,做噩梦突然哭了?还是尾巴疼要找医生?”
意识到裴年逐渐控制住的情绪,厉渊近乎转移注意力般地询问起来。
“要找医生的话,现在就过去,尾巴掉鳞片?”
“……”
刚刚意识到自己把珍珠哭到了厉渊领口,现在又被问到丢脸掉眼泪的原因,裴年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这个被抱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实在是鱼生阴影!!qaq
鱼根本不想体验第二次了啊啊啊啊!
可是尾巴的确又离不开厉渊,这道具卡的副作用简直可恶又诡异!
“不要医生,鱼只是做噩梦了……”
裴年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撒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