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励阳目光幽沉的深凝着她,好像要把她的样子刻在眼眸里一样。
“我不同意。”他几乎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他的回答,似乎并不出乎意料。
她不是第一次向陆励阳提出离婚,而他也不是第一次拒绝。
她记得陆励阳曾经说过,想要离婚,除非他死。
但他们的婚姻走到今天,已经走到尽头了。继续守着一个已经死掉的婚姻,也不过是眼睁睁的看着它继续腐朽溃烂。
所以,事情总要有一个了结,他死,或者是她死,总之,一定要有个结果。
顾依雪抬眸看向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澈。她的语气淡淡的,好像缥缈的云一样,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
她说,“陆励阳,你还记得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顾依雪!”陆励阳突然失控的低吼了一句,双眼血红的看着她。
顾依雪感觉,她就像是一个突然发狂的猛兽一样,如果不是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铁床,他大概会扑上来一口咬死她吧。
陆励阳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一道道青色的血管凸起,好像随时都会因为愤怒而爆裂一样。
她明明知道,他父亲的死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在他心上,只要不经意的触碰,就会剜心刺骨的疼。而她却拿这件事来威胁他。
“很好,顾依雪,你真是长本事了。”陆励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顾依雪紧抿着唇不说话,她虽然看似平静,一张小脸却几乎褪去了血色,薄唇更是苍白。
探视时间早已经过了,但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们。
陆励阳和顾依雪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彼此对视,又彼此沉默。
这一刻,好像时间空间都完全的静止了一样。
然后,陆励阳从椅子上站起来,摔门离去。
陆励阳离开监狱之前,特意叮嘱狱警看顾好顾依雪,千万别出什么纰漏。
然而,他回去才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监狱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顾依雪不小心割伤了手腕,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监狱里还能割伤手?那群狱警都是干嘛吃的。”席城开车送陆励阳去医院,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抱怨。
“值班的狱警说依雪想削水果吃,所以找了把水果刀给她。”陆励阳冷淡的回答道。
是他给了依雪太多的特权,原本是想让她在里面过的舒服一些,没想到她却利用这种特权伤害自己。
车子急速的行驶,最终驶入中心医院地下停车场。
陆励阳乘坐直达电梯上楼,顾依雪目前在十七楼的外伤科观察。
监狱长和医院的主任医生已经等在了电梯口准备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