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虽被莫三、秦云逮住过,但她打定主意不被逮住,就两边讨好,忙低声说:“宋勇家的说,小姐千万别将钱小姐放在心上,她不过是个障眼法,叫雁州里头人以为他安心留在雁州府了,才要娶的。”
“关少爷是这样说的?”凌雅嵘眼睛一撇,咬牙说:“我虽年纪小,却不是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浑人,妈妈去亲自见公子,告诉公子,除非公子那件衣裳送来给我,不然,我再不受人摆布。”
“衣裳?什么衣裳?”
“妈妈只管去,跟关少爷说了,他就明白了。”凌雅嵘低下头来,低声说:“我已经跟柳家的一位表哥十分要好,只要关少爷不动声色地熬上一年半载,我借口要开眼界,叫表哥偷了柳家令牌出来,就能带着关少爷离了雁州府。”
“令牌?”袁氏吃了一惊。
“妈妈快些去吧。”凌雅嵘催促着说。
“哎、是。”袁氏赶紧地应着,忙不迭地转身向外去,趁着府里人忙着关绍、钱阮儿的事摸进花园东北角门里,亲自去了麟台阁,找到了宋勇家的,就嘀嘀咕咕一番。
关绍人在楼上,听见动静下了楼来,轻轻地将自己捕捉到的几个字吐出来:“偷出柳家令牌?”
宋勇家的赶紧去把风。
袁氏忙低声说:“是呢,我们九小姐容貌好,性子好,手又灵巧,柳家的少爷们都喜欢她得很。”
令牌……关绍登时明白此时此刻,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凌雅嵘,踌躇一番,走上楼上,须臾拿出个布包来,“这里头,是你家小姐要的东西,你且跟她说,这亲事并非我所愿,且不过是个障眼法,她大可以不必在意——且这衣裳,对我要紧得很,就如我的性命一样,请她千万妥善保管。”
袁氏稀里糊涂地点着头,却不立时走,只笑嘻嘻地盯着关绍看。
关绍明白这妇人眼里没有大义只有小利,立时拽下这两日能自由行动后得来的一枚玉佩放在布包上。
袁氏将玉佩揣在怀中,依着宋勇家的嘱咐,狼狈地将布包藏在裙子里,这才偷偷摸摸地向外去。
“有人跟着她吗?”关绍不放心地问。
宋勇家的笃定地说:“今儿个雁州七君子都向二少夫人那吃点心去了,没人跟着。”
“那就好。”
关绍说那就好时,袁氏出了花园角门,却兜着圈子回了家一趟,进了家门,关了门户,偷偷地从裙子底下拿出布包,在床上打开见是一件血衣,登时吓了一跳,待要将血衣放回去,心思一转,就拿着剪子将血衣一分为二,一半还给凌雅嵘送去,一半却悄悄地打发儿子送到长安伯府上。
莫三见了半件血衣,重重地打赏了袁氏儿子,就放了他回去,对着血衣在屋子里打起座来。
“没事发什么呆?”莫二背着手走了进来。
“二哥。”
“什么事?”
“劳烦二哥,替我将这血衣,给正向雁州府赶来的白家送去。”莫三以手支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下子,关绍是变不回仙女了。
☆、第54章 多此一举
“这件血衣是谁的?”
“那边落难仙女的。”
“你是说,叫人误以为仙女没了?”
“不,”莫三沉吟着,将左腿支了起来,手臂就撑在那条腿上,“请问二哥,季吴太子为何有胆量冒充关绍前来雁州府?要知道,金銮殿里对皇帝三跪九叩的,未必没有纡国公的人;雁州府里对纡国公再三表忠心的人里头,未必没有皇帝安插过来的内应——为何,他不怕露出破绽?”
“因为季吴太子鲜少抛头露面,就连满朝文武认识他的也不多。”
“再请问,白家有多大可能,见过季吴太子?”
“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是前来营救太子,皇帝派来的人,定是最不会被人猜疑的人。”莫二说。
“那最后再问一句,咱们家,有谁一直鲜少露面,只在送母亲去弗如庵时,叫人瞧见过一回?”
莫二重重地坐在地上,伸手向莫三脑袋上拍去,“你的鬼主意就是多,上回子叫我替你弄书,这会子,又想什么呢?”